我的直觉又不讲道理地正确了一回:差不多就在同一秒钟,我的胸膛处也出现了一道贯穿伤,伤处精确地穿过了自己的肋骨缝隙,沿途贯穿了自己的心脏,最终从后背处裂开一条口子,就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幽灵拿长度宽度等同的长刀捅了一刀似的,喷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毫发无损的上衣。
难怪这家伙刚才会有这种反应,原来他有着将伤害同步反馈给对手的力量,想要拿这招与我同归于尽。
不过很遗憾,虽然直觉提供给我的信息总是显得简单粗暴,但是在重视信息的超自然力量战斗中,有这么一个能力,就代表九成九的“出其不意”对我来说形同虚设。
我拔出淌血的长刀,随手擦掉了嘴角流出的血,身上的伤口很快就被祝福特权修复完毕,虽然这个过程被上衣遮挡住了,但他好像已经知晓了结果,随即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同时,令我压力颇大的窒息力量终于烟消云散,禁止我作出撤退动作的限制力量也不见踪影了。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最后一人。
那人是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性,身形健壮,面貌不怒自威,与身上的黑色警服十分搭配,仅仅看脸的话还真看不出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黑山羊教信徒。或许他从前也拿这张道貌岸然的脸欺骗了许多人吧,当我看向他的时候,刚才还一直倒在地上呻吟的警察们,开始有一部分忍痛挣扎爬行起来,好像打算给我制造麻烦,有人嘶哑着声音恳求男人赶紧逃跑,有人则尝试重新拿起武器。
我想要告诉他们,不要相信这个男人,但是他们一定不会听进耳朵里,事实上,我还从此刻正在挣扎的警察们的口中听到有人在咒骂我是怪物——比起我这个“怪物”,他们当然更加愿意信任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
况且迟则生变,谁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杀招没拿出来。实在想要说什么的话,等砍掉他的四肢之后再说不迟。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了灵能力,转身就跑,速度快如闪电。他不在我的十米半径以内,我无法用念力封印他的灵力,不过下一瞬间,我不假思索地投掷出了手中的长刀,他躲闪不及,好像一只被飞镖命中的蝙蝠一样被钉在了不远处的建筑物外壁上。
我紧随其后,冲向男人,后者目眦欲裂地望向我,随即猛地双手合十,爆发出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周围所有倒地的警察——无论是那两个被我击毙的黑山羊教阵营的假警察,还是那些因为不知真相而被我饶过性命的警察们,浑身上下都爆发出了无比炫目的红光,空气中也出现了浓郁的血腥臭味,紧接着警察们纷纷发出了一声声痛苦至极的惨嚎,同时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所信赖的那个男人。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以我的速度也只来得及冲刺到一半的时候,这些红光宛如电磁武器启动似地嗡一声迸发出沉重的低音,悉数脱离了警察们的身体,并且在十多米的空中集中起来,形成了一颗犹如红日一般房屋大小的光球,而警察们毛骨悚然的惨嚎也戛然而止,生机全部断绝。
转眼间,红色光球就好像炮弹一般轰然射击下来,一时间天地之间都只剩下了深浅不一的红色,和愈发逼近的低音。
与这颗巨大的光球相比较,我好像是一只渺小无比的螳螂,而光球则是一枚铅球,正在从天而降,要将我粉身碎骨。
虽然不知道这颗光球具体的力量性质是什么,但是如果被命中,我一定不会比这个比喻中的螳螂好到哪里去吧。可另一方面,我也完全不觉得自己会如此简单地死在这里。我一边咀嚼在这种不知好坏的心思,一边快速地抬起手。念力将长刀抓取了过来,提前一步回到自己的手中,紧接着我就毫不迟疑一刀向大如假山的光球劈去,而我的脑海中,则浮现出了之前对于秘技克星的种种经验体会。
如果说我的身体是一台精密的传动机器,那么,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一系列复杂的传动冲突,继而完美地操纵这台机器。这并不困难,因为我已经有过了两次正确操纵的经验;这也不简单,因为即便我有着得天独厚的战斗直觉,也始终难以把握这一招的精髓。然而我还是能够确定,自己正走在一条正解的道路上。
秘技·克星!
这一次,我不是使用特权,而是活用了过去的经验,还原出了这一招的部分威力。
就连我自己也捕捉不到这一刀的高速,我的意识还停留在自己做出起手式的时刻,但是我的身体已经摆出了攻击结束的动作,而正面与这一刀碰撞的巨大光球则被唰地一分为二——虽然这听上去十分怪异,我的长刀与这颗巨大光球的体积比例就好像牙签与篮球一样,最多就是开一条口子才对,但是光球在这一刀的莫大威力之下,却像是被菜刀从中间劈开的土豆一样变成了两个半球,并且从我身体的左右两边滑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