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确信,自己已经拿出了最快的速度,甚至还参考两次释放秘技克星的经验,改进了运劲方式,让自己的速度变得连我本人也难以反应过来,然而身后的火焰海啸却依旧以恐怖的速度缩短了我们彼此的距离,根本不因树林阻拦而有所减慢,剧烈的高温正在通过空气灼烧我的后背——在灾难片中,海啸总是看起来缓慢,其实任何车辆都无法逃离海啸的吞噬。我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辆妄图脱离海啸范围的车子。
下一刻,我被火焰海啸所吞没。
包裹在身上的念力物质转眼间就被焚烧得一干二净,我的皮肤和肌肉也在火焰中高速溶解,眼球和鼓膜也顷刻间就被破坏了。
有那么一刹那,我根本没有感受到疼痛,因为就连痛觉神经都被瞬间烧坏了,不过下一秒,我又“顺利”地感受到了地覆天翻的剧痛——求生欲使我启动了祝福特权,痛觉神经、肌肉、皮肤、眼球、鼓膜……一切被破坏的身体零部件都在超速再生,随即又在火焰海啸中超速破坏。
在再生与破坏的痛苦尖啸中,我隐约看见了手中的鬼切也在燃烧,明亮可鉴的刀身正在逐渐转变成难看的炭黑色,流畅的刀刃刀背弧度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形,而在远处,隐隐约约的人形轮廓在火焰之海中穿行,犹如幽灵一般冷酷地徘徊在我的身边。
我仍然没有放弃寻找她的核心,绝望之下,我求助于自己的直觉。说不定是生死危机的刺激,让直觉出现了超发挥,我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核心所在——
我的周围全部都是她的核心。
每一粒火星,每一寸火焰,都是她的核心所在,又不是她的核心所在。我无法理解这种现象是怎么一回事,不,其实我已经理解了,只是我的脑子拒绝接受:她的核心根本就不具备物质形态,而是某种信息,某种可能性,某种概率云,既存在于火焰的任何一处,又不存在于火焰海洋的任何一处。所以我的直觉才会给出如此暧昧不清的答案。
与烙铁差别太大了,这个人真的是祭司级别吗?我甚至怀疑,她是主教级别的人物。
无论如何,我已经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我的再生速度赶不上破坏速度。我试图爬起来逃跑,但是逃跑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火焰海啸的边界蔓延的速度,一秒后,我连逃跑的力气都拿不出来了,只能浑身燃烧地倒在地上,握刀的手逐渐松开。
我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人形轮廓出现在我的上方,声音响了起来,“如今的你论实力能够与黑山羊教的祭司相提并论,烙铁会被你打败,我不奇怪,但就算是祭司与祭司之间也有着巨大的差距,在我看来,他根本没有资格与我并列。”
“你知道吗?他曾经是一个善良的职业拳手,有着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时常自掏腰包帮助贫困地区的孩童,但是某一天,他的家庭被某个邪恶的灵能力者所血洗。他从此性格大变,不择手段地追求起了力量,因为没有灵能力的才能,所以他就自愿接受了改造手术……”就算是胜券在握的情况下,她也绝不随意接近我,反而愈发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像是防备我临死反扑,“是不是很惊讶,那个在战斗中残忍卷入无辜者的男人也有着这种过去,真是脆弱的家伙。不过,这也不是他的错,这个宇宙是残酷的,我的同僚们也是看似疯狂,其实本质上都是十分迷茫的人。但是……我不一样。”她又抬起手,手心中火焰的浓度与周围的火焰浓度相比明显加深,“我会永远强大下去,直到什么都不会失去。”
“是时候结束了。”她将手心对准了我,“你的运气太差,倘若你能躲藏到胃之仪式结束,我就无暇顾及你了。”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直以来均匀分布于火海之中的核心概率云,突然在我左方六七米外收束起来,凝聚成了真实的物质,看上去就像是一颗拳头大的橙色球形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