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像尤伊暖在画画上天赋异禀,倒是像极了她的外婆孟鹊,从长相到内向文静的性格。
有一次恰逢孟鹊去世五周年,话剧团演出纪念剧目。
俞清泉那时已逾八十高寿,见到从小汽车上蹦下来的外孙女儿仍旧笑呵呵地拄着拐杖去接,看剧的时候也全程将尤映西抱在膝上,任俞淑容如何说都不肯撒手。
俞淑容少年意气锋芒毕露,与老爷子是一脉相承的执拗,她不肯受俞清泉的荫庇故而转投西洋画。孟鹊身体不好,俞清泉膝下只俞淑容一个女儿,她不继承,衣钵便自此断了。虽门下收着徒弟,但因不姓俞,心里总存着道坎儿。
眼见与父亲多年来的别扭正因尤映西而渐渐淡去,俞淑容也在心里放下对这个孩子的一些芥蒂。
哪知道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将尤映西与俞淑容的母女关系又以另一种不可弥合的方式死死地钉在了时光的罅隙里,二人深陷其中,无法挣脱。
尤映西呼出一口沉闷的气,擦着头发赤足走进房间。门窗紧闭,铺着地暖,房间很暖和,也有别于开空调的干燥。
房间正中央临窗的位置摆着画架,上面夹着一张未完成的风景画。是她去渝市参加比赛之前为了帮闵又年追校草画的,但回来的路上闵又年告知她不用画了。
——
“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男的啊!”闵又年当时在电话那头连着卧槽好几声,“就篮球队的那个队长,高高大大剃寸头那个。我不是想在告白之前确认一下校草是不是单身吗,在他家附近的咖啡馆蹲守了几天,结果有天晚上看见他跟寸头互相搂着脖子亲吻,难舍难分简直!我的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