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过两个人迟来的相依为命会将苦海翻腾出些微的甜味来。
春天的风轻飘飘的,吹得檀杏帽顶的竹蜻蜓微微转动,竹片并不锋利,却好像将她心间堆积的阴霾劈开,洒下了一片金灿灿的阳光。
檀杏:“要迟到了。”
“啊?那我骑快点。”尤映西加快了踩踏板的频率,风变大了,她的衬衫外套衣角向后飞,兜了檀杏满脸,好像被网牢牢套住了似的。
是鱼还是飞鸟,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她也不逃。还将脑袋更深地抵在尤映西的背上,双臂也紧紧地环住纤细的腰身,听见尤映西在风中笑了几声:“松手,痒死了。”
“你是我的。”檀杏闷闷地说,她快喘不过来气了,同病相怜,是缺氧的氧。
尤映西:“刚见面的时候不是还骂我吗?现在就‘你是我的了’?”
檀杏:“你不也骂我?”
“都过去了。”尤映西的衣服上有洗衣液残留的淡淡的味道,爸妈留了遗产,两个人背井离乡地漂泊,都学表演很烧钱,因为前路未知,她能省则省,一两件薄的衣服从来都是手洗。
快到教学楼了,爬坡的路,她带着人骑得有些费劲,呼吸有些粗重:“我当然是你的了,姐姐嘛。二杏,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也是。”
檀杏心想,我不是。
她心里想的很多,但从来不说。
比如“要迟到了”,檀杏说的不是自己,是尤映西。
比如她说“你是我的”,是恨不得这个人从身到心都只被她占有——无论何种关系。但她知道不是这样的,尤映西心里一直惦记着江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