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爷爷也清楚老四家的这两个儿媳妇是什么脾性,往地上磕了磕烟嘴儿,岔开话说:“我看啊,安安不想去,不是学费和生活费的事。他怕是嫌麻烦。”
“嫌麻烦?”众人都看过去。
祁大爷爷说:“安安那模样,在咱这小地方都还惹出过不少麻烦。要不是安安会武,他白叔也厉害,咱祁家人也多,就安安那模样,咱们都不知道得操碎多少心。他们班之前那个家里在市里有点权的那个男生,要不是有他白叔挡着,安安把人家打断了手,能啥事儿都没有?我看安安不想去上京就是嫌麻烦。上京那是什么地方,那最多的就是有权有势的人,你们问问玲玲是不是。”
祁大爷爷这么一说,万玲玲的脸上有了凝重:“大爷爷说的没错。上京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了,就我们学校的那些上京本地人,身后就不知有什么背景。安安上学又不能戴面具啥的,还真有可能引来麻烦。”
祁云香小声嘀咕:“安安那模样可是男女通杀的。”尤其是男人。这句话祁云香没敢说,怕被奶奶打死。那回的事情奶奶现在说起来还生气呢。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沉默了,可不是么,宝贝孙子那模样,太招人了。这在村里,镇子上,哪怕是市里他们都还有些门路能保护住孙子,可要到了上京……祁四奶奶心里恨恨,他家安安再漂亮那也是男娃娃,怎么就有男的能喜欢上呢,那些喜欢男人的男人得的都是什么病哟。
“爷,奶,我们回来了。”
门口传来的声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的大门的方向。一位穿着黑色练功服,额头上还带着汗珠,模样根本不能简单的用漂亮来形容的男孩子走了进来,和他一道进来的还有一位同样一身黑色练功服,额头上同样有着汗珠,头发花白,脸上却看不出实际年龄的长辈。
“安安,他叔,你们回来啦。”祁四奶奶站起来,赶紧招呼,“秀红,赶紧给安安拿干净衣裳去。”
主角回来了,院子里立刻热闹了。祁玉玺和师傅白景去洗澡,大姨祁秀红是忙上忙下。祁秀红只生了一个女儿,她是把这个外甥完全当自己儿子来养了。祁玉玺的师傅白景住在祁大爷家隔壁。30年前,白景一个人提着一个竹藤的行李箱来到东庄村。那时候还是村长的祁四爷爷把白景安排在自家住下,后来白景就在东庄村落了户,再后来就成了祁四爷爷家的邻居,成为了安安祁玉玺的师傅。
祁四爷爷家的孙儿们可以说是白景看着长大的,也是因为白景的帮助和影响,祁四爷爷的孙儿们才能各个有出息,上大学。小时候不爱学习的万善全和祁平生就是在白景的“调教”下成为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四有青年。但要说祁四爷爷家最受白景疼爱的还是祁玉玺。祁玉玺天生骨胳清奇,三岁就被白景正式收为徒弟,五岁开始正式习武。和教授大祁家的孩子们一些基本防身术不同,祁玉玺是白景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还是唯一的弟子,白景对这个徒弟可谓是倾囊相授,疼他和疼亲生儿子也差不多了。
洗完澡的祁玉玺被大姨拉到房里说话,白景在楼下面对气鼓鼓的祁四爷爷。祁四爷爷跟他就跟自家兄弟一样,不客气地说:“都是你,整日教他上高爬低,现在好了,连大学都不愿意去了,就喜欢往林子里钻!”
白景给了他个白眼:“什么叫上高爬低往林子里钻,你不懂别瞎咧咧。就安安那模样,要没个防身的能耐傍身,你护着他啊。”
祁四爷爷噎了一下,下巴一抬:“那你说咋办。这上京大学都考上了不去上?你叫他往后咋整?总不能真去开武馆吧,这又不是老古时候。”
白景气定神闲地放下自己的茶碗,那样子充满了世家大户出身的优雅,跟祁四爷爷这个一辈子最远只去过省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就是这两个气质、脾气、家世背景完全不同的老人家,感情却跟亲兄弟似的。
“安安不原意去读书跟学武可没关系,他那是嫌麻烦。他那张脸到了学校保准不会安生。他自小就是被围观长大的,要不是我不许,他早就去道观当道士去了。”
“啥?!他要出家当和尚?”
白景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祁大爷爷推了弟弟一把,说:“这道士跟和尚不是一回事。他白叔的意思是安安不愿意读大学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那长相!”
第二章
这头,祁秀红拉着祁玉玺抹眼泪:“安安,你听大姨的。这年代不读书怎么行?你看现在外头的工作越来越难找,大学都不包分配了。去了上京大学,以后的工作至少不发愁。大姨知道你对那些什么物质没有讲究,但你往后总要成家吧。你这模样找个条件好的老婆不成问题,但你要学历不够,以后会给丈母娘家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