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轩:“郗家主,在外,安安提到您都说‘我父亲’,若他对哲寒当真有父子之情,也不会说他不记得了。”
郗琰钰惊喜:“真的?安安不是说‘臭老头’,而是说我是他‘父亲’?”
凌靖轩:“您可以问闻城主。”
郗琰钰不会去问,那样显得自己太心虚。他相信凌靖轩,这件事凌靖轩没必要骗他。儿子喊他向来是“臭老头”,没想到在他人面前却是喊他“父亲”。郗琰钰的眼眶有点热热的,他努力保持面部的严肃,说:“看在他破界了都一直没离开,在这里等着安安的消息的份上,我原谅他的一厢情愿。不过安安醒了你要告诉他,我是绝对不同意安安认他当父亲的!”
凌靖轩:“安安不会的。”
第九十四章 吓尿了
哲寒把敖无剎抓走了,却不是立刻动身前往妖幻海或月窟,而是到了一片空地,单独“审问”。丢下敖无剎,哲寒转身背对敖无剎问:“伏阴,真的不记得吾了?”
哲寒选择背对,敖无剎却明白对方的意思。背对,不看对方的眼睛,要的就是最真实的答案,无论答案是否戳心。
敖无剎沉吟了片刻后,说:“他应当是记得的。”
哲寒猛地转身,眼里的精光迸射。
敖无剎却反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郑清阳的女人骗了你们,趁他虚弱的时候,把他带给了那些人?”
哲寒的脚下,大地被剑气划出一道道的沟壑,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冰冷一片。敖无剎的口吻不是对强者的敬畏,而是如面对正常的朋友般那样,哲寒也以同等的方式对待说:“是郑清阳先背叛了伏阴,才给了那女人作乱的机会。”
敖无剎双眉蹙起。
哲寒没有隐瞒地说:“郑清阳对那女人掏心掏肺,那女人同意与他结为伴侣的目的就是伏阴。郑清阳受那女人的挑唆,认为别人对他的敬佩都是伏阴在帮他,不是他自己的本事,后来就有意疏远伏阴。他曾对伏阴说过‘剑在人在’,可他没有做到。”
想起往事,哲寒冰冷的话中,带了些悲痛:“那时候,伏阴就变得比往日更沉默了……吾当时还因此和郑清阳打过一架,说他若不喜欢伏阴,就把伏阴交给吾,吾会把伏阴当成吾子对待,郑清阳却以为,吾是觊觎伏阴剑。”
敖无剎:“我真看不出郑清阳那时候会这么蠢。”
哲寒的声音立刻阴沉了十度:“他不是蠢,是自私!”
敖无剎深吸了口气。
哲寒:“伏阴与郑清阳之间似乎有某种交易,或某种不得已的联系,吾也曾对伏阴说过,吾会把他当亲子对待,他拒绝了吾,他说他不能离开郑清阳。吾不放心他,就一直找借口跟着郑清阳,对方更以为吾是觊觎伏阴剑。在之后,我们遇袭的次数越来越多,伏阴陷入昏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最后一次,伏阴为了保护我们又一次变成了孩童,那个女人趁着混乱,连同门里的师兄弟,从背后,伤了我们。”
敖无剎实在难以想象,曾经的郑清阳是那么的自私又愚蠢。也难怪哲寒想要削死他。
哲寒:“吾和郑清阳被抓到宗门的禁地,门主和长老逼问我们所学的功法,伏阴不知去向。过了四天,我们两个人都要熬不住了,鬼影出现……”哲寒看向远处的天空,眼底深邃得令敖无剎都几乎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天崩地裂,禁地被虚空裂缝所破,郑清阳的功法可被伏阴所召出的鬼影滋养。他带着重伤的我逃出禁地,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等到外界平息下来,我们从躲藏地方出来想要去找伏阴,才发现整个极五域都变了。
我们千辛万苦找到他们炼化伏阴的地方,那里却已消失不见。那些要炼化他的人都死了,郑清阳也感受不到伏阴的存在。我们找了很久,才必须接受伏阴为了救我们魂飞魄散的结局。郑清阳清醒了,可他清醒得太晚了。我们甚至无法找那个女人报仇,她死得太容易了。”
敖无剎:“如果我是伏阴,我也会选择忘记。您没有错,但记得您,就必须记得郑清阳。伏阴不是会让自己陷在过去的人。”
哲寒:“吾永远不会接受伏阴忘记吾。吾这次,也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敖无剎劝道:“我以为,您或许应该先与这一世的祁玉玺好好相处一阵子,再来谈他是不是要做您儿子这件事。伏阴是剑灵,祁玉玺却是真正的人族。剑灵,要遵从主人;人,却可以不受他人所控。”顿了下,敖无剎再次提示,“祁玉玺,很任性。”
哲寒盘膝坐下:“跟吾说说他的现在。”
敖无剎也盘膝坐下,不再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