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然能。这里是郎君的府邸,郎君就是要上房揭瓦,那也是无人能拦的。”她起身去迎他,“只是前一阵子,郎君都宿在自己院里,我还以为……”
“我睡在那里,难道不是因为你说,与我同床夜里睡不着?”
沈令蓁摸摸鼻子:“那噩梦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不会了。”
“那从今日起,我就宿在这里。”
沈令蓁弯下腰看他:“我这样对郎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不是不太好?”
“……”脚长在他身上,谁被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霍留行气得不轻,一指铜镜:“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照镜子,不嫌吓人?”
哪知沈令蓁一愣之下,背过身去,闷声道:“嗯,我也觉得我现在挺吓人的。”
霍留行笔挺挺指着铜镜那根食指骤然一弯,回忆起进屋时所见,她在铜镜前愁眉苦脸的样子,恍惚明白过来什么。
沈令蓁伤在额角,破口虽被碎发遮掩了些,但眼下细瞧起来还是相当明显。她这是担心自己将来会留疤破相。
他方才图解气一时嘴快,实则并无深意。
他默了默,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令蓁皱皱鼻子:“我去睡了。”说着转身朝床榻走去。
霍留行探身上前拽住她的胳膊:“转过来我看看。”
沈令蓁极少有特别忸怩的时候,这回却摇摇头,坚决不肯转脸。
想来也是。白日里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她才一言未发,可女孩家又有哪个不在意自己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