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留行在她踌躇之时已跟上来,与她并肩:“这么久不见,你就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沈令蓁当然有。
想问他这一年都做了些什么,想问他与她爹娘是怎么一回事,想问他这回进京是否有什么重要的盘算。
可这每一个问题都牵涉到政治,牵涉到一件,她已隐隐有了预感却不敢想的事。
她最终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要问的,看郎君身体无恙,前程光明,应当处处都好。”又伸手一引,“前边就是我的院子了,郎君这一路风尘仆仆,先沐浴吧,我叫人备水。”
霍留行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跟她进了院子,待沐浴完毕,有心再与她独处着说说话,又见她端端正正站在那里,对他说:“郎君饿了吧?阿爹给郎君置办了接风宴,请郎君移驾厅堂用晚膳。”
霍留行轻轻“啧”出一声,却也只得跟她去了厅堂。
两位长辈已在席上,一见两人,沈学嵘招呼:“留行啊,来,不晓得你平日里吃什么,各式各样的都准备了些,这八焙鸡,糟羊蹄,酒香螺,紫苏虾,鹌子羹,鲈鱼脍……”他一一介绍,报了一溜儿的菜名,“都是家常菜,你拣喜欢的吃。”
沈令蓁看看这一桌用心张罗的汴京佳肴,再瞅瞅红光满面,热情似火的父亲,与始终笑得温和的母亲,微微皱了皱眉。
霍留行谦恭落座,向沈学嵘颔首道谢:“多谢国公爷款待。”
“你小子,这称呼是不是叫错了?”
霍留行笑着点头:“是,岳父。”
沈令蓁被这古怪劲搅得坐下半天都没动筷,刚拿起筷子,眼看沈学嵘又亲手夹了块羊蹄到霍留行碗里,而霍留行神态自若地接了过去,她便动作一顿,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