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气”字,在张六娘的目光里生生咽了回去。
只听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道:“换甚么换,我本就该穿这身衣裳。”
丫头呆呆睁大眼,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张六娘不欲解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里屋卧房。
自那日从鬼门关回来后,刘氏便将那里改成了一个佛堂,日夜不息地在里面吃斋念佛,号称不问尘事,可她今日终究是问了——她找了张六娘来。
距离李三少去世已过去一年零四个月。
距离刘氏知道真相已过去了四个月。
从冬天到春日。
两个人都备受折磨。
张六娘站在门外,微垂着眉眼,脸上无甚表情地想,今日找他来,是来摊牌的么?
里面刘氏等了许久,不见他进来,忍不住开口道:“进来罢,站在那里作甚。”
张六娘看了她一眼,脚步轻缓地走了进去。
刘氏不想看他,闭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隔绝外事一般。她神神叨叨地念了半天的佛,又神神叨叨地抄了半天的佛,方形容飘渺地出声问:“你可知今日我找你来,是为了甚么事?”
张六娘轻声道:“不管是为了何事,都与我无关。”
刘氏冷笑道:“你倒是撇得干净。”
张六娘没说话。
刘氏道:“我今日找你前来,是为了三郎的事。”
张六娘轻飘飘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