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自己汹涌澎湃,难以言喻的混乱心情压制下来。
他低下头,有些迷惑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对方的身上传来细微的血腥味,呼吸很轻,平素强悍而冰冷的作态此刻分崩离析,显露出难能一见的虚弱来。
时安抬起手,轻触了下自己的嘴唇,
先前那一次是在他发情期到来时半朦胧的状态下发生的,时安虽然知道有这一回事,但是记忆却是破碎而断裂的,即使努力回想也只是一些模糊而断续的碎片。
但是这次不是。
这次是在自己完全清醒的时候发生的,刚才那短短数秒的记忆实在是太过清晰,即使是时安想要忘记都无法从脑海中抹去。
时安皱起眉头,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
当时的穆珩应该是中了黑烟的幻术,将梦境和现实弄混了。
可这次他是清醒的啊?
时安想不明白。
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毕竟先前穆珩不是也亲口说了,他是“重要的友人”。
就像是对龙来说,用脑袋磨蹭另外一条龙的双翼,用吻部磨蹭吻部,都是一种表达友好的方式,但是磨蹭尾巴这种事情就比较严重,这对龙来说是希望和对方交配的讯号——虽然自己的尾巴也被穆珩摸过,但是穆珩不清楚龙类的相处模式,也不知道他是龙,所以时安是绝对不会往交配的那个方向去想的。
所以……
或许对人类来说,其实亲吻这种行为没有那么了不起,而是某种非常司空见惯的礼仪吗?
时安趁机摸了几把穆珩的银色长发,然后这才将昏迷中的男人从自己的身上挪开,披上外套走出了帐篷外。
很快,医疗人员匆匆涌入帐篷内,医疗仪器的滴滴声从帐篷的缝隙中传来。
温瑶从帐篷内走了出来,她看向时安,声音下意识地放柔:“你现在虽然醒来了,但是医疗帐篷毕竟环境简陋,我等会儿派人把你送到医院做个全身的检查,”
时安乖乖地点了点头。
温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顶:“长官这里不需要担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