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着童年旧识这张完美的大旗,蒙住了自己的双眼,也固执地蒙住了自己的心。将一切行为合理化,心安理得地以好朋友的身份自居。
这就像是一个人在悬崖上走钢丝,再怎么催眠是平地,钢丝就是钢丝,再厉害的人钢丝也不能一直走下去,总有失足的时候。
手机那头程湛兮问她:“饿了吗?一起吃午饭?”
马路上的鸣笛声远了又近,郁清棠好像短暂地脱离开这个世界又回来,耳朵里充斥着世界的噪音,她脑子空白了几秒钟,反应迟钝地问道:“你说什么?”
程湛兮重复了一遍。
郁清棠搭在手机边缘地指节无意识紧了紧,她听到自己平静如常的声音:“好啊。”
程湛兮高兴道:“我去接你。”
郁清棠感受到她显而易见的喜悦,跟着提了一下唇角,没有完全形成笑容便消散了。
郁清棠沉默地在街头放空了一会儿自己,回到咖啡厅。
她坐回学生对面,伸手抽走向天游的作业,开始检查。
向天游想说自己还没写完,但看到郁清棠沉静如水的表情,乖乖闭上了嘴。
向天游之后是郭放,挨个检查,不让自己有空下来胡思乱想的时间。
咖啡厅门口的迎客风铃响了一声。
按理来说郁清棠不该听到的,她全神贯注给学生讲题目,心无旁骛,没什么能够打扰她。但她就是听见了,不单听见了,而且放大到耳朵,分外清晰,仿佛她坐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声铃。
深驼色大衣的程湛兮走了进来,身量修长,五官明媚,咖啡厅里的客人不约而同地投去视线。
程湛兮一眼看见坐在窗边的郁清棠,嗯,还有几个小电灯泡。
程湛兮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嘴角自然而然带上了笑意。
小电灯泡们异口同声:“程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