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外公外婆头发还没有全白,只是白了鬓角,身体看起来还很好,他们看到站在院子里像一棵沉默的小草一样的郁清棠,神情复杂地问旁边的佣人:“就是她吗?”
佣人巴不得早点摆脱郁清棠这个拖油瓶,早日回城,兴高采烈道:“对,是她,卫清棠。”
东西都提前收拾好了,也没什么行李要带的,都被佣人克扣得差不多了,郁清棠把程湛兮送她的画叠起来藏进了贴身衣服里。
方文姣牵起郁清棠的手。
走到外公身边,夫妻俩对视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外公边走边摇头。
从京城到泗城漫长的路程,他们没有抱过她,一次也没有。
早慧的郁清棠便知道,妈妈的爸妈也不喜欢她,她像是一件毫无价值的货物,从这个人手里,倒到另一个人手里,大家心里嫌弃,又不得不接着。
她的生父待卫家的子侄视如己出,唯独自己连声“爸”都不能叫。
所以她并不畏惧睡着,也不畏惧做梦,无论是好是坏,梦只是梦,醒来了无痕。
电影院也是梦,她没有和程湛兮看过电影,也没有想要吻她,更没有对她产生超出好朋友的感情。
梦醒以后,一切都会回归原样。
郁清棠的自我催眠十分见效,她又一次在晨光熹微中醒来,摸到自己上扬的唇角。
21楼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