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往左,是葡萄糖的吊瓶,透明输液管一直延伸到她左手的手背。
右手则感觉到了轻微的压迫感,似乎被什么人握着。郁清棠慢慢偏过头,低下眼睑,看到了一个深栗色的后脑勺。
她指尖刚动,那个后脑勺跟着动了,抬起头,视线里映出一张郁清棠魂牵梦萦的脸。
“感觉好点了没有?”
程湛兮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紧张得心脏悬了起来,手再次探向她的额头:“还是很难受吗?”
郁清棠摇头。
程湛兮握住她的手,声音越发轻柔:“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郁清棠看着她,低低地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程湛兮:“……”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很快被自己压了下去,沉声道:“如果非要算的话,是我航班取消才害你在机场等了一夜,住进医院的,是我先给你添的麻烦。”
郁清棠没错漏她的恼怒,心脏一紧,但她表面看不出情绪地道:“航班取消的事你告诉我了,可以先回家第二天再来,是我自己要坐在那里等。”
程湛兮目光微冷,反诘说:“你也知道?”
郁清棠一噎。
程湛兮吻了吻她的手背,脸轻轻贴着她的手心,语气柔和下来,道:“没有给我添麻烦,我只是心疼你,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怪不得郁清棠昨晚不接她的视频和电话,是怕暴露她在机场过夜的事实。
要不是保洁阿姨多了一句嘴,以郁清棠的性格,恐怕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程湛兮又有点生气,但对着病号不能发火,先攒着,等她身体好了,自己非得好好惩罚她不可。至少……也要吻得她求饶。
程湛兮念头转过一遍,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回来,小幅度晃了晃水杯,问道:“渴不渴?”
郁清棠咽了咽干渴的喉咙,轻轻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