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静默,唯有浅浅的呼吸声有节奏地起伏,她不自在地用手指戳了戳小姑娘吹弹可破的脸蛋,然后换来一记羞恼嗔怒的眼神。
小奶猫不让戳,于是苏玙只能讪讪地用手戳自己:“呐,看我。”
薛灵渺揪着裙角涨红了脸,赌气道:“我看不见,你是傻了么?”
“……”
行吧,苏玙忍住揍人的冲动,清了清喉咙:“我,我是鱼。”她一只腿半跪在床榻,手臂撑着,歪头用食指挑起小姑娘温滑瘦削的下巴:“你,你是小姑娘,小姑娘捕鱼被鱼戏,懂了吗?”
指腹贴在下颌,她身上的香气飘过来,灵渺睁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无尽的昏暗,她抿了抿唇:“你是鱼?”
苏玙长这么大,哪像这样哄过人?被痴痴地‘凝望’,她动了动嘴唇,点头:“嗯,我是鱼。”
“我是小姑娘?”薛灵渺忍着笑意微仰着头,甜脆脆地问:“鱼为什么要戏弄小姑娘?小姑娘捕鱼从来没想过伤害鱼。”
“可能……”苏玙指腹轻轻摩挲,指下触感好得惊人,她喃喃道:“可能是小姑娘看起来太好欺负了。”
少女那份卑怯被她难得一见的温柔驱走,大着胆子摸索她的腰然后抱住,侧脸贴在她心口,紧张又愉悦地发出声:“阿玙是鱼,也是我的小姑娘。”
冷不防被调戏的苏纨绔小脸沉了沉,终究没狠心推开她。
薛灵渺开心极了。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阿玙喜欢,那她一直当小姑娘也不错。被她戏弄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大不了再调戏回去就是了。
茶已经凉了,阿芝守在门外心忽然安定下来。
也许用不着在家主面前讲述宁少公子如何逾矩了,家主心里自有一杆秤,信与不信,端看谁的分量更重了。
吃过晚饭,天色彻底暗下来。苏玙折了两根车前草教小姑娘斗草。
此为武斗,以人的拉力和草的受劲力作为输赢关键,两根草交叉为‘十’字,各自拉扯,不断者为胜。比起斗鸡赛马,很是斯文讨巧的玩法。
沐浴后的灵渺精神萎靡,然而和阿玙一起玩是她们早就约好的,虽说一个是顶级玩家,一个是连对方草径在哪都看不到的盲人,这都无妨。
左右斗草不是为了赢,能被阿玙手把手教着玩才是她想要的。
“你又输了。”苏玙丢开那根坚韧的车前草,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太弱而减了兴致,少女甘心陪她玩,她待她态度好了几分:“去睡吧,明早还是由你喊我起床。”
倦意上涌,小姑娘眼睛漫出一层浅浅的水雾,亲昵地拥抱苏玙,然后羞怯地倒退两步由着阿芝扶她出门。
被小姑娘抱了,沾了满身花香味,苏玙轻拍衣袖,撇了撇嘴:“没长大的小孩子,腻腻歪歪的,最烦人了。”
倒头睡去,半夜门被敲响。她气恼地喊了声:“何事?”
阿芝慌慌张张的声音刺透寂静的夜:“不、不好了,主子发高烧了!”
脑子懵懵的,苏玙打了哈欠就要接着睡,一瞬过后她怔在那,掀了被子直接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