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有所指,苏玙啧了一声:“长本事了,拐着弯骂我是这匹蠢马?”
“呀!被你听出来啦?”她故作惊讶的口吻听得苏玙想气又想笑。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说的太对了,女孩子果然要娇养。瞧瞧,才几天,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转念想到接人回家前的心理,她不服气地轻呵:“再有下次,绝不会惯着你。”
“当然了。”比蜜饯还甜的小姑娘莞尔回道:“当然是我求着阿玙惯着我了。”
“哼。”苏玙一脸傲娇,斥她贫嘴。然心里有多受用,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她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宁晞比其他人了解地要深。阿玙天生反骨吃软不吃硬,凡事要哄着,便是规劝的话都要适可而止,省得听多了惹她生厌。
少时恋慕至今的人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盲女抢占先机。人心是偏的,她不好怨恼青梅与人在马背打情骂俏,对少女的厌恶凝在眼底几乎要化作实质。
云缺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她身上,此刻若有所思地握着缰绳上赶着讨好:“宁姐姐,你不喜欢那盲女,交给我好了。”
“你?”宁大小姐冷眼看他,不置可否。
她挺佩服云缺的胆量,无知者无畏,苏玙刚为那小瞎子夜闯将军府,云缺就要在赛马场动她的小奶猫,当真是不知死活。
晴空下心上人和旁的女子有说有笑,怒气与醋意在心口横冲直撞,她驱马追上去,语气冰寒:“阿玙自诩赛马场上无敌手,今次怕是要输了。”
她心里憋了气,竟不愿再见苏玙那张祸害众生的脸,当下重重挥鞭,马儿吃痛如离弦的箭窜出去。
她一动,云缺按捺着心急,看了眼被人拥入怀的少女,眼底压下沉沉冷笑。
故意跑在后面的四少交换了微妙眼神,扬鞭催马打算和少年清算之前那笔帐。
云溢到底年长几岁,担心四弟吃闷亏,目光微定不再藏拙。
各怀心思,瞬息之间所有人拿出了真本事。
苏玙落后人前着实悠闲,忽而眸光收回低头询问小姑娘:“真不怕?”
“不怕。”灵渺害羞地用手搓了搓发烫的耳朵,音色软糯很像在撒娇:“从江南来到边城我都不怕,区区赛马,有你在,为何要怕?”
被信任的感觉如同寒夜有人送来一杯温好的酒,酒香醉人,苏玙被哄得飘飘然,埋头轻嗅她如瀑的长发:“怕的话可以大喊,我不嫌吵,也可以抓紧我,我不怕疼。”
“我才不——”怕字堵在喉咙尚未吐出口,巨大的惯性袭来灵渺仓促按住揽在腰间的手臂,苏玙大笑:“害怕就喊出来,放心,我不会取笑你的!”
不会取笑,为嘛要笑得那么…欠揍?不过嘛,欠揍也可爱。
疾风吹乱耳边的发丝,盲眼小姑娘顾自在那傻乐,因为她知道马儿不管跑多快,阿玙那只手都会岿然不动地揽着她,掌心透过轻薄的春衫贴在腰腹,带来的安全感就连爹爹都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