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渺认认真真捕捉她脸上的面具,没觉得有多吓人,她笑得很开心:“原来看不见还有这样的好,阿玙,这东西戴在你脸上,我才不怕呢。”
苏玙扬起面具戴在头顶,没看到她吓得哭唧唧的模样,她失望地看了眼商贩:“喂,怎么回事?你卖的面具一点都不吓人。”
商贩赔笑地指着街上人来人往被大人牵着的稚子:“苏大小姐莫怪,夜市图个热闹,哪有真把人吓到的道理?况且这位姑娘生得娇美,被吓到就不好了。”
只是随口一提也没想追究,她从荷包取出一粒碎银子,嘴里嫌弃面具不够吓人,却是一口气买了十几个:“送到沉鱼巷苏宅,剩下的是你的跑腿费。”
两句话的功夫做成一单大生意,商贩喜得连声道谢,恭送这位花钱豪爽的女纨绔离开。
尝过了南市的美食,看过了西市的变戏法,苏玙领着少女去了皎月楼,人刚到,就被对头金少爷逮了个正着。
和金少爷并肩站在一起的,还有因受伤不得不错过科考的云家少年。
两人一个被苏玙当街打得鼻青脸肿,一个在赛马场被一脚踹飞受了重伤,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勉强做了可以说得上几句话的朋友。
金璨本身纨绔习性,极其在意输赢。上次没能挑战成功,他心有不甘。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愿错过,是以一看到苏玙迈进皎月楼,扯着云缺迅速从三层楼下来。
开口阴阳怪气的:“我说是谁,苏姑娘久不出家门怎么今儿个有兴致出来?本少爷还以为你被宁大小姐吓傻了,四月十二在即,不在家里好好练功,跑来楼里做什么?”
“这话说得有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皎月楼是金少爷开的,腿长在我身上,我来与不来,关你何事?”苏玙笑意吟吟,她一身云锦裙衫,扔在人堆里便如一朵盛放的鲜花,神色睥睨有着一股傲视群雄的明媚朝气。
“我就不与你费口舌了,苏玙,敢不敢继续先前说好的比试?就比投壶,输了你就跪下来朝云贤弟道一句你错了!”
他一言把云缺扯进来,身穿儒服的少年昂首挺胸站得笔直。
爹爹虽劝他咽下一口气,但苏玙下手狠辣坏他科举之途,若真能让她当着众目睽睽下跪认错……
云缺握紧拳头,心道这话反正不是他说的,金璨想用此事折辱苏玙,他乐见其成。
这叫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且看他不依不饶的架势,苏玙因为苏相派人送礼一事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陈年旧事,心里正堵着口闷气无处发泄,就有人上赶着承受她的怒火,她弯了弯唇:“好呀,金少爷,本姑娘也不欺负你,我们两人一起和你比怎样?”
“你们两人?”金璨四下环顾想要找出另外眼熟之人。
他蠢成这样子,苏玙还真不好意思欺负了,提醒道:“我和她。”
少女再度成了全场关注的焦点。金少爷怀疑听错了:“你和她?她、她眼睛看不见,怎么投壶?”
这无疑是在场大部分的疑问,然而了解苏玙的,纷纷激动地涨红了脸,苏玙爱玩,其次爱挑战不可能的玩法。旁人以为难的,她竟觉刺激。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纨绔。
“谁说眼睛看不见就不能玩投壶了?她做我的手,我当她的眼,若我二人赢了金少爷,除了留下赌注,你还要站在皎月楼门前大喊三声:金璨是笨蛋。如何?”
她从怀里掏出叠银票,面值加在一起足足两千两。本来打算找机会给阿喵买生辰贺礼,谁成想遇到一个哭着喊着要给她送钱的,苏玙有什么办法?当然是照单全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