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你不也牢牢守着’他’的遗言?”当今脾性温和,笑道:“苏家那孩子,依朕看来是个好的。你琢玉琢得太狠了,可别把人给废了。”

提到这,霍曲仪不免头疼,自打师妹晓得苏玙这段时日尝尽苦楚,形容憔悴,便三天两头走神,夜里往往点了安神香才能入睡,虽未求一字情,却也跟着苏玙一同萎靡。

她轻揉眉心,“薛家,多少代了皆是痴情种。”

“这是好事。”

心中有情,才懂方寸。男人笑吟吟地转身,看到少女被侍从搀扶着踏出门,他问:“写好了?”

薛灵渺面色苍白,头微微眩晕,“回陛下,写好了。”

文试三天的题量半日完成,饶是她也消受不起,身子摇摇欲坠,看得霍家主一顿皱眉,花费心思养好的身子迅速亏空一半,她歉疚地软声道:“师姐,我会好好休息的。”

霍曲仪凝眉不语,一声不吭拦腰抱她飞出高大宫墙。

三日后,一道明黄圣旨被送到霍家主桌案——当今承诺此后皇室三代交好霍家。

这是薛灵渺凭真才实学赢来的,而作为交换,她的文试成绩作废,不得被录入。

录入与否谁又关心呢?左右当事人不关心。

她面色红润,讨好地从侍从手里接过香茶送予某人,“师姐~”

霍曲仪没好气地瞪她,徒生一腔无奈,“就这点骨气?”

“师姐~”

衣袖被轻轻拉扯,霍家主太阳穴突突的疼,“少见她一面,当真忍不得吗?”

“可我为何要忍呢?”薛灵渺身子坐直,“她还不够努力吗?师姐先前嫌她纨绔不求上进,她都改了,也有认认真真做学问。”

她抿着如桃花娇艳的唇,“有情人不得厮守,师姐觉得……合适么?”

从来没人敢问霍曲仪“合适”二字,她手抚狐狸毛,白狐酷似主人懒洋洋地半眯着眸,“苏篱昨日来信,言之火候未到。依我看,还需再打磨一阵。”

“我只偷偷‘见’她,不被她知晓,也不行么?”

耐不住她缠,霍曲仪松了口,“早去早回。”

薛灵渺心想,早去早回是不可能的。她打算趁着星月当空,夜里悄悄去。

她什么心思,一个心眼顶得过旁人十个心眼的霍家主哪能不晓得?她虽说没女儿,却实打实的在师妹身上体会到肤白秀美的女儿被猪拱了的郁闷之感。是以相当能够理解恩师近乎不讲理又委实讲情的遗命。

若恩师仍在世,看到心爱的宝贝女儿被人勾得神魂颠倒,不知要吃多少醋。想着想着,霍曲仪面上笑开,“少年情.事啊。”最不管不顾,也最纯粹热烈。

她也曾是少年。也曾爱慕一人,愿为她翻天覆地。

薛师,薛翎,一个女扮男装用才学,用美貌,迷惑了天下人的奇女子,也是她的存在,一力促成了同性可婚的典章。

霍曲仪不止一次问过恩师,女子既可婚,何不告知世人其女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