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沉默。
少年忽然道:“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帮我。你连试都不想试,怎么就知道不行?”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少女挺直身板,神色倔强:“是!我不敢得罪师父,我不敢不听师父话!你就当我没良心罢,但我要提醒你,这是我不惜一切抓住的机缘,我劝过你,是你不要和我一起拜入朝天观!
你拿着三年的友情要挟我,那三年在你眼里算得了什么?你若真将我放在心底,真如你所说将我看作世上关系最亲近之人,在观门前,你为何要拒绝?”
她沉声道:“你走罢。”
少年有心辩驳,却无话可说。他怔怔站在那,“我……我想出人头地,难道也错了?”
花一最后看他一眼,“若你忍得了十年,十年后再来罢。师父给了我两——”
“十年!”
她的话被打断。
少年激动道:“十年?十年我就二十六了!二十六再修道,你不觉得太晚了吗?花一,当我信错了你!”
他拔腿就跑,徒留少女捏着从袖口摸出的袖珍白瓷瓶。
这是师父送她的见面礼,里面装着两粒沉元丹。她原是要送出去的……
“你也说了,这是你的机缘,你不欠他什么。”
声音从身后传来,花一微愣,转身行礼,“师父。”
薛灵渺走上前来摸摸她的发顶,“难过吗?”
“是有些难过,师父。”
“过去了,也就好了。他不信你,你又何必为此伤神?连师父的见面礼你都舍得送出去,傻姑娘。他不值得啊。”
花一定在那,“是,他不值得。”
“以后,会有更好的人值得小一的真心。快笑一笑,不然就不好看了。”
女孩子哪有不在意容貌的?花一感受到师父的温柔宽厚,扬唇笑开,“谢谢师父。”
听她们师徒二人相谈甚欢,苏玙扬声大喊:“开饭了,快来吃饭!”
……
三日后,识趣的道众自觉离开朝天观,不识趣的也被苏玙“请”了出去。极北来了个真正窥道的人物,百般纠结后,各大道观以及各大门派隔三差五往朝天观请教道法。
为了省去麻烦,灵渺在道观公开授道,一切讲究缘法,听进去多少,听明白多少,单看个人天资。
两月之内,极北道门陷入热烈激昂的论道氛围。比之先前奉天观为道首的日子,好了简直太多。
岁月匆匆,两月很快过去。而归期已定。
苏玙和灵渺的家在景国,便是接管道观往后道观也该在景国。此行来,无非正一正道统,再见北鸾观星殿殿主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