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轻欢看见她,不都是笑得灿烂得冲过来抱她么?以前她还嫌那接触太过亲昵,现在轻欢却……不愿和她接触了?
南泱思索许久,慢慢站直,将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缓缓道:
“你是不是怪我,离开北罚的时候没有同你说?”
轻欢只是往里缩了缩身体,扭头不看南泱。不能再靠近师父,少些接触,她或许就不会那样心乱了吧。
南泱叹口气:“是我不对。我该和你说的。是我的错,害你伤成这般。”
轻欢慌乱摇头,眼泪不听话地还是溢了出来。她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不要害怕,现在我陪着你,谁也伤不了你,你身上的伤也很快就好,不会疼很久。”南泱用她能做到最温柔的声音好言好语道,思绪一转,哄小孩一样举起自己的左手:“你看,师父也受伤了,你不会一个人受罪的,师父会陪你一起喝药,一起拆纱布换药,这些事有我陪着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轻欢闻言,急忙转头看,看到南泱的左手的确包裹着层层纱布,顿觉心疼极了,顾不得心里那点小心思,着急挣扎着坐起,抓住南泱的左手。
南泱见轻欢好不容易有了反应,也就顺着她,看她要做什么。
轻欢只是捧着南泱的手,眼泪啪哒啪哒往下掉,蕴在雪白纱布上,像开了数朵精致的梅花。轻欢将南泱的手扣得愈发紧,师父怎么会受伤的?师父那样厉害,怎么能受伤?
南泱探出右手,擦去轻欢脸上的眼泪,叹一句:“傻孩子。”手下的动作温和极了。擦完轻欢的泪水,又放上轻欢柔软的发顶,轻轻揉弄她的头发。
“咯吱--------”
云棠忽然推门而入。轻欢听见动静,一下又猛得推开南泱的手,迅速缩回被子里。她怀有贼心,便也敏感许多,生怕对南泱露出什么感情叫其他人看出来。
南泱举在空中的手尴尬僵住,半晌,缓缓握成拳收回身侧。
云棠挑眉看看轻欢:“师妹醒了?看起来气色倒比之前好了些。”
云棠身后边子趁也跟着走进来,发间还濡湿了外头寒气凝成的霜露没来得及拂去,神色也有些着急。他径自走向南泱,压了声音道:
“师父……容怀尊上叫您立即去铸剑池一趟,他有要事和你说。”
南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把剑,于是问道:“是关于池中的东西么?”
“是……不只是,容怀尊上说除了您要的东西,还有另外一件非常要紧的事。”
“非常要紧?”
“是,容怀尊上再三嘱咐,定要师父立刻去。”
“好,我这就去。”南泱起身。
云棠忍不住道:“师父,你多少天没有歇息了?见了容怀尊上,便回荣枯阁歇歇罢。”
云棠还看出南泱唇色略深,是中毒迹象,不过是小毒,可调理不当,就要麻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