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当初的愿望越是美好,现在的事实就越是残忍。
“师父,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马车里另一边坐着的子趁担忧地开口道,“自从轻欢走了以后,你就一直不说话,整日整日地发呆,你……”
“咳咳。”坐在我对面的容怀忽然轻咳两声,打断了子趁的话。
子趁却又扭了个头面向他身边的君桥,颇为担心道:“谷主,你说我师父会不会是得了老年痴呆啊?毕竟一把年纪了,遭受这样的打击……”
“师兄!”云棠皱着眉再次打断他。
我抬眼看向子趁,眯了眯眼睛,还是没说话。
“边公子,我不知道。”君桥很有礼教答道,顿了顿,又有意地扯开话题:“说起来,还要多谢你们肯带我上北罚山,我现在势力尽失,完完全全是个拖油瓶,真是麻烦你们了。”
容怀脸上带着温润儒雅的笑,温和回道:“君谷主哪里的话,无论如何,你才是乱花谷真正的掌门,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借容怀尊主吉言。”君桥偏了偏眼珠看看我,“……南泱,这回不知还可否如上次一般,借宿在你的荣枯阁?我在北罚可不认识其他人。”
我浅浅地点点头。
“那真是叨扰了。”她朝我微微一颔首。
“谷主不必客气,我和师兄有时不在荣枯阁,有你陪着师父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我们也好放心些。”云棠道。
子趁接过话:“就是啊,你说要是没人看着,师父要是寻短见怎么办?都一把年纪了,也折腾不起不是……”
“啧。”
“嘶……”
“咳。”
车厢内几个人都瞪向他。
“子趁,”我看着他,淡淡开口道,“不用说这些话来缓和我的心情,我知道你是故意说的。我没事,不会寻短见,更不会……老年痴呆。”
“哈哈哈。”子趁故意笑得很大声,但无人应和,又尴尬地顿住,目光中闪着一丝不属于他的悲伤。许久,他低下头叹口气:“师父,我们都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