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武已被放在了一个简陋的木板车上,鲜儿在前面拉着车,一边走,一边轻声哼唱着小曲儿。
“走一里,思一思,高堂老母啊”
“走二里,念一念,好心的街坊啊”
“走三里,擦一擦,脸上的泪啊”
“走四里,骂一声,狠心的郎呀”
“……”
唱着唱着,泪水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眼眶中一颗颗滚落下来,再也唱不下去了。
这首小曲儿,是很多年前,戏班子的师父唱给她听的。
如今再次唱来,竟已恍若隔世。
“传武,你撑着,你千万撑着,”鲜儿拽着板车,一步挨一步地向前走,泣不成声,“姐带你回家……”
“嫂子?”
就在这时,长街的前方,听命来探听消息的传杰瞧见了狼狈不堪的鲜儿,连忙跑了过来。
然而转头一看,他却愕然见到,二哥朱传武安安静静地躺在板车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上的军服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板车过处,在长街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二哥?!”
传杰脸色登时大变。
他颤抖着伸手摸向了板车上的传武,脉搏、心跳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