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臻就站在吊灯下,头上梳着西式的短发、身上却穿着中式的交领长衫,装束略显古怪。
周围群演们也和他一样,打扮得中西交杂、半土不洋,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混乱感。
“啪!”
一声脆响,导演陈子安乐呵呵地亲手打了个板。
虽然这只是试戏,而不是正式拍摄,但陈导对于营造仪式感相当热衷。
而随着这声打板声响起,原本窸窸窣窣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梁武哲通过铁质的楼梯,走上了位于二楼的连廊,低头俯视着下方的这群年轻人们。
此时的他早已不复方才在休息室中的那副慵懒模样,他扶着斑驳的铁栏杆,身姿站得笔挺,斯文儒雅的面容看上去格外平静,带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抽到签的人,明天就要当孙先生的替身,跟我走最后一段路。”
梁武哲道:“这段路不管牺牲多少人,我们都要坚持一个小时。”
“我们坚持得越久,孙先生就有越充裕的时间跟十三省的代表谋划武装起义,这一个小时,是我们四万万同胞的希望……”
他的声音和神情一样镇定,没有故意煽情,也没有抑扬顿挫,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老师在给他的学生们上课。
但这种缓慢而坚定的语气,听上去却莫名地振奋人心。
许臻站在台下,仰头听着梁武哲的演说,只觉若有所悟。
——声调无起伏,只用气息的处理来调整语气?
这种表现方法好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