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杜清清才勉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之后又和医生详细了解了苏纪眠的身体状况。

头部右手和手臂全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手臂还好,只是轻微擦伤,已经进行了消毒和包扎处理,头部伤口不小,及时进行了手术缝合。

再之后……最严重的是右手。

苏纪眠拇指和食指的肌腱断了,虽然进行了肌腱吻合和外固定,但因为情况比较严重,后续恢复起来时间恐怕要很长,程度也说不准。

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极为痛苦的事,对于苏纪眠来说更是相当于要了命。

她以后到底要怎么画画。

杜清清一去想这些就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

没等缓,一抬眼便看到了病房外的警察,又只能机械的带着人去了解情况。

“……”

浑浑噩噩了好久好久,事情才终于暂时处理完毕。

整个人都好似被抽空,从心底往外散发着冷,抬眼看看沉默不语的苏纪眠,放在腿面的双手再次收紧,死死的攥在一起。

可却出奇的没感觉到一点疼痛,心里像是撒了什么东西,五味陈杂。

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个字。

怕。

她真的很怕很怕,从没这么怕过的害怕,身体早就已经抖的麻木了,心尖抽痛,眼眶通红,脑内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坍塌。

心疼苏纪眠受的伤,心疼苏纪眠被袭击时的绝望,担心她的手恢复不好,担心她再也画不了画。

也担心她再也记不得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

杜清清很想哭,眼泪几次都要夺眶而出,可害怕影响到苏纪眠的情绪,到底还是一直努力的忍着。

直到她忽地听到床边的苏纪眠突然开了口。

她问自己:“你叫什么名字,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清清的眼泪莫名就突然止不住了。

“我叫靳如歌。”她说,抬头看向苏纪眠的眼睛,非常非常的难过,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是你女朋友。”

“我们很早之前就确认关系了。”她道,努力平稳住语调一点点同苏纪眠说,“还接过吻,拥过抱,一起吃过很多很多顿饭,前不久还一块在许愿卡上写过誓言。”

“你还记得吗?”杜清清扬起头,满是希冀的看着苏纪眠的脸,“我们当初写的是要永远永远和彼此在一起,好好过一辈子的……”

“是吗。”话说完,苏纪眠还真微微挑了下眉,似是在认真回想,可继而却又很快的答了句,“我不记得。”

一句话,宛若将眼前的人判了死刑。

杜清清的眸子渐渐的黯淡了,几乎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