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一天里贺晨没再来找过宁秋,表现得也很正常,甚至还体贴地给煤球找东西吃——虽然宁秋没敢把这些东西最后拿给煤球吃。
第二天宁秋逃命般离开宁家,出门时她被早晨的太阳光给闪了下眼睛,闭上眼又睁开后,她看到了在院子里和厨娘说话的贺晨。
出乎宁秋意料的是,今早的贺晨看上去竟有些母亲的样子了。她的肚子比之前没有大太多,不过脸上多出了点别的情绪来。
……悲悯。
宁秋蓦然发现,贺晨昨日望着自己时,眼里的笑意背后,躲藏着这样的影。
虽说贺晨口口声声地讲着喜欢,讲着“姐姐我陪你吧”,宁秋却是没感受到什么爱意,只感受到贺晨那种悲悯的注视。
你在看着我的时候,究竟是在看着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有时像个妖后,有时又如同圣母一般?
宁秋赶在贺晨注意到她之前,抱着煤球离开。
一人一猫回到家里,在家门口看见了一个正要开门的苏遇。
苏遇说:“我来拿我的衣服。”
“你居然还在我这里放了衣服的?”
“以前我塞你衣柜里了。”
宁秋笑道:“那太好了,你赶紧拿走吧。”
苏遇好像一点也不能理解宁秋在想什么,点点头说:“我还有几件衣服拿去干洗了,回头会有人送到你这里。”
发现苏遇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后,宁秋认命地叹气。
苏遇没告诉宁秋的是,她说她要回去拿一件衣服的时候,新招的助理自告奋勇地说这种小事她来做就好,被苏遇给拒绝掉了,理由是那地方你不熟。
苏遇当时想的是,她也不想别人对那里知道多少。最好这里成为只有她和宁秋能知道和拥有的地方。
那件还挂着吊牌的衣服很快被翻了出来。苏遇本来就是抽空回来的,拿了东西就要走。但是,她抱着衣服刚一转身,就看到宁秋正望着她。
宁秋坐在床上,怀里抱着煤球。一人一猫,人睁着眼睛看她,猫也瞪着亮亮的眼睛瞅她,动作整齐划一。
看这一人一猫的样子,似乎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件一般。
被看的苏遇道:“怎么了?”
“我在想……”
宁秋摸了把煤球的毛:“苏遇,你觉得我看你时,眼神真诚吗?”
她是把贺晨的话给放在心上了,开始在意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虚伪地看着苏遇。
苏遇很乐意帮她确认一下,低下了头作势观察,越凑越近,越来越近,直至快要额头抵着额头。
最终,她和宁秋之间隔了一样东西。
煤球抬起小爪子,坚定而不客气地按在了她的鼻尖上。
面对着原本的主人,煤球权衡再三后还是伸出了它的爪子。
“怎样?有很虚伪吗?”宁秋仍在关注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