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现在,好像一切都在变好,宁秋甚至能看得见点曙光。可她还是心绪不宁,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
就这么算了吗?
她就这么幸福地过下去,亲生父母也就这么幸福地守着儿子过下去,一辈子心无愧疚,平安喜乐,不需要为当初的行为付出任何代价!
“咳,咳咳——”
宁秋的呼吸急促起来,眼前有些发黑。短暂的晕眩感过后,她的眼前又浮现出贺晨满身是血的样子。
贺晨年少时就离开了家,一个人在外挣扎着存活。好在她很勤快也会看人脸色,两年前她甚至还有自己的一家小店,活得非常滋润。
如果不是在某天看见了来她店里吃饭的宁光,她会一直那样过下去。
最终贺晨抓着宁秋的手,平静地说:
“姐姐,我好恨啊。”
贺晨那时候的样子很平静,可宁秋知道这平静下的惊涛骇浪。
姐姐,我好恨啊。
宁秋快要站不住了,她扶着洗手池,剧烈地咳嗽。
过了没多久,听到动静的苏遇便来敲门:“秋秋,秋秋你怎么了?”
见宁秋迟迟没有回应,苏遇急了,煤球也急了,伸着爪子急切地扒门。
在苏遇准备撬门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宁秋站在那儿,声音嘶哑地说:“我没事,就是窗子和门都关上了,有些缺氧。”
“苏遇。”
宁秋扶着门框,有些歉然地笑了笑:“我好像,突然没力气走路了,你能带我回卧室吗?……”
“我背你。”
说罢苏遇立刻把宁秋背在身上,把她送回卧室里,小心翼翼地将宁秋搁在床上,还摩挲了宁秋的额头好几下:
“秋秋,你先喝一点水,我去叫医生。”
床上无力地躺着的人摇了摇头:“不用。”
的确不用,宁秋有着的,是心病。
苏遇守着宁秋一直守到深夜。夜晚,她凝视着宁秋苍白的脸色,想到了什么。
其实细细想来,不管她是撕咬还是亲吻,宁秋的态度都是有些奇怪的。只要不闹出大事来,宁秋便是一贯纵容,说得夸张些,宁秋好像并没有很在意苏遇怎样。
宁秋所看着的,所想着的是别的事情。
苏遇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宁秋时不时地会发一下呆,而这种状况在近来非常频繁。她好像根本就无心去管身边的事,思绪总是飘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在想什么?”
苏遇把头埋在宁秋的身边,极力想要亲近:
“对于以前的事,我要和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