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这是一个章 名

弑君者挨打半小时前,龙门上城区近卫局总部攻坚战开始时,龙门靠近贫民窟一侧的入口。

瓦伦丁坐在门口的一处台阶上仰头望天,眼睛盯着明亮的月亮失去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远处的龙门城内不时传来几声爆炸声,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刺耳——根据声音分贝的大小来看,似乎爆炸的发生地在上城区,离瓦伦丁这里远得很,他完全没有害怕的必要。

但这并不代表此刻的瓦伦丁没有危险。就在他坐的位置上方,一条粗如巨蟒的钢筋横亘在半空,上面还穿插着数块巨大的石头。就跟这跟钢筋扭曲的角度一样,这几块巨大的石头仿佛被巨兽啃咬过一般,方正的棱角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犬牙交错的外表。夜晚的风是凉爽且有力的,吹起了瓦伦丁的银白色的额发,也让悬在半空的钢骨发出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响,让人不禁担心它会不会在摆动中掉下来。

事实上在刚刚瓦伦丁骑着摩托车来到这个“入口”的时候他确实是被某些东西给砸到了脑袋,不过不是那些沉重巨大的石头,也不是足以把人扎个透心凉心飞扬的钢骨,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碎石和灰尘而已。那个时候的瓦伦丁还没意识到自己将会看到什么,只是随手把摩托停在路边摆手摇头把落在自己头顶的小石头给掸掉顺便口臭两句而已。但是当他随手整理好自己的头型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幕让小龙人直接定在了原地。

在瓦伦丁的两边,是高耸入云没有一丝裂痕的龙门外城墙,看着就比切尔诺伯格的城墙要安心。而在他的面前,瓦伦丁看到了这世间最为震撼的艺术留下的杰作。

扭曲的钢骨向外延伸着,看起来像是被折断的舞蹈家的胳膊,带有一种别致的美感。如荆棘一般到处都是不规则尖刺的城墙边缘,上面有的地方还挂着被染红的白色布条。地面上的石头大大小小盖住了前进道路,像极了他不久前逃出来的废墟。夜晚的风吹动了空中的横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让瓦伦丁想起了地球的恐怖巨兽——哥斯拉。

他相信,如果泰拉世界真的有哥斯拉而且碰巧入侵了龙门的话,那恐怖的血盆大口绝对能把这堵墙给咬成现在这幅DIO样。

但是泰拉世界没有哥斯拉,只有整合运动。

在看到这处缺口的一瞬间瓦伦丁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整合运动成功的打进了龙门,就跟当初打进切尔诺伯格的方法一样。

“我真的不是跑反了来到了已经废弃的切尔诺伯格主城了么?”

看着面前巨大的“城门”,瓦伦丁踢下摩托车的脚架,将脑海里所有关于如何进城的计划给抹消得一干二净。

因为没必要了,从这里就能直接进去,还没人管。

“你觉得呢?”

角徵羽很明白瓦伦丁心里在想什么。虽然瓦伦丁知道答案,但是他并不愿意去面对。

一点儿都不愿意。

瓦伦丁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就像曾经发生发过的那么多次一样,在地球是那样,在巴特摩尔也是,在这里也是,就像是一个死人。他慢吞吞地转过身,完全无视了地面上厚厚的灰尘和杂乱的脚印,像是一个许久没有上油的木偶一样坐在地上,骨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原本,瓦伦丁以为等待着他的是梅菲斯特和整合运动部队以卵击石的溃败,但没想到却是跟当初的切尔诺伯格一样的惨剧。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让好事顺你的心意发生,它只会变成坏事。

从来如此。

————————墨菲定律————————

“我真的来到了龙门?你确定这里不是切尔诺伯格主城?”

时间过去了多久?瓦伦丁不清楚。他感觉很慢,但根据月亮丝毫没动的高度来看,他刚刚毫无意义的发呆不过才仅有几分种而已。

就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样,瓦伦丁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么发呆下去了。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就算是要在面对一次绝望,也总比躲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等待着绝望把自己变成碎片要好。虽然同样是没有解决方案,但至少,直接冲上去跟困难一对一决斗死的壮烈些要不停感受着缓慢增强却永不褪去的窒息感要好。他晃了晃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颈,又问出了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问题。

人总是喜欢做白日梦。

“你要相信自己还没憨批到连回家的路都会忘记的地步。”

角徵羽轻声叹气。

“还有别又说我骂你,如果你是个女孩子我就会用呆萌来形容你了。”

“你背地里骂我的话我可都记住了,到目前为止一共两千一百二十三句,其中以草……”

“好了,这种事就不要说出来了,大家都是文明人。”

瓦伦丁低下头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说极就说吧,文明你我他。”

……

角徵羽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家伙的自我心态调节能力。不过考虑到他现在有车有房有俩女朋友有姐有喜欢调戏他的异性前辈有呆萌同事而且父母还真的不在身边这些个情况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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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再怎么抑郁也会恢复过来了吧?

瞬间从全世界的弃儿边宠儿啊!

“我只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已。”

瓦伦丁的声音跟他的脑袋一样低,都快要埋进自己的怀里了。

“一个比切尔诺伯格还要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炎国对外开放的窗口,就连我们罗德岛跟世界各国交易用的钱都是这个城邦发行的官方货币。”

他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的大石头。不久前,这块石头还是龙门城墙的一部分,似乎连舰炮和天灾都不会将它击碎一样。但是现在,它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瓦伦丁的身边,身上到处都是艺术爆炸的痕迹。

“还有这城墙,光看起来就比切尔诺伯格的样子货要好。”

突然间,瓦伦丁攥紧拳头,猛地砸了一下地面。没有尘土被击飞,微风依然在呼呼的吹着,瓦伦丁的手很疼也很红,蓝色的电光出现在了本该是血液的位置。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如此气愤,因为一群几乎毫不相识的人的悲惨下场感到气愤,但这是事实。

或许,他自己的内心真的在发生变化,不只是变得更好了,还在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