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德岛真的在与塔露拉的战斗中胜出,那个时候自己还活着的话,自己心中所挂念的,就只剩下家人了吧。
看看女儿,看看妻子,最后留在家人身边,忘掉过去,开始平淡的生活。
列昂尼德有些怀疑自己能否接受那种清淡如水的日子。
未来的路愈发清晰,却让这个男人不愿接受。思维和精神始终凌驾于敌人之上的毒蛇第一次放下了警惕,将后背彻底暴露在不详的风雪之中。
嗡——
仿佛有什么划开了空气。
男人的手突然僵在空中,眼睛猛然睁大如铜铃。在极为短暂的僵硬感后,列昂尼德终于反应了过来,做出了正确的应对方式——他的双腿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整个人像是化为了烂泥瘫倒在地上,丝毫没有顾及地面上的污泥和冰冷。
放空大脑的列昂尼德再一次感觉到了熟悉的危机感,这也将他从死神的手中给拽回尘世。
小主,
砍刀从列昂尼德的头顶划过,在空中旋转着砍在了据点门口的围墙上,刀刃深深没入其中。他趴在地上,贴身的衬衫都被汗水浸湿。
在砍刀飞过去的一瞬间,列昂尼德整个人像是弹簧一样站起转身,双眼紧盯着刚刚危险靠近的方向,手掌再一次覆上寒霜。
刚刚那一瞬间列昂尼德久违地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
今天真TM是个好日子……
整合运动分崩离析,乌萨斯士兵褪去伪装,自己第二次如此高强度地使用源石技艺,也第二次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男人紧咬着牙齿,再一次变成了切尔诺伯格的毒蛇。萨卡兹佣兵的身躯映在他青绿色的眸子上,已经没有了温度。
那是列昂尼德将要赐予他的结局。
“真是没想到啊,如此突然的偷袭还会失败。”
萨卡兹佣兵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语气轻松。
“你是谁?”
他擦掉脸上的血迹,从大腿外侧掏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面朝列昂尼德摆好架势。
血迹是刚刚被盾卫打出来的,这名佣兵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让其他人误以为已经死亡,甚至让列昂尼德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本来他只是想先避其锋芒等人都走了就离开的,没想到却碰见了如此劲爆的一幕。萨卡兹佣兵天生好战的血被点燃,他决定跟这个隐藏极深的整合运动士兵好好比划比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佣兵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黄雀,但他很希望能跟列昂尼德这个“螳螂”好好打一场。
“一个普通的乌萨斯人而已。”
列昂尼德紧握成拳,两支冰锥从他的手中延伸而出。周围安静的要死,没有任何人经过,似乎这里的地理位置并不重要。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爆炸,应该是反抗的整合运动已经和保守派打起来了。
“普通的乌萨斯人会有如此强大的源石技艺?”
佣兵抬起下巴,黑色的眼眸扫视着男人的身躯。
他在回忆,寻找自己记忆中跟面前敌人最相近的家伙。
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青绿色的短发、瞳孔,被烧伤的脸,用冰的源石技艺……
佣兵转了会大脑,觉得有点累。
他没有找到一个跟这几项特征对上号的家伙。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今天这个据点得死一个人,或者两个都死,战斗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搞不搞清楚敌人的真实身份无所谓了。
少数萨卡兹佣兵的大脑就是如此简单,有架打就行了。
“拜你们和天灾所赐。”
列昂尼德左脚向前踏出半步,膝盖和身躯微弯,看起来像是一名拳击手。他的眼睛如鹰一般盯着不远处的敌人,随时准备给他来一个狠的。
手中的冰锥匕首只是障眼法,让佣兵以为自己的源石技艺只能用于肉搏而已。列昂尼德敢保证,只要对面冲过来,自己就能在一瞬间把他给冻成冰块,就像当年他对咆哮者BOSS做的一样。
佣兵这个黄雀做的还算不错,可惜他面前的不是螳螂是毒蛇。
蛇牙,可是会喷毒的。
但现实总比小说更不符合逻辑,谍中谍中谍中谍这种套娃情况真的会出现。
一个白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那名萨卡兹佣兵的背后,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她的脚步很轻,完全被寒风所盖住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列昂尼德都不敢相信那里真的有个人在走动。
他扔掉了手中的冰锥,将源石技艺压回体内。
“捡起你的武器。”
萨卡兹佣兵没有发现异样,仍然沉浸在跟列昂尼德一对一的男人决斗中。他对着地上的冰锥抬了抬下巴,示意男人赶紧捡起来。
“不,我投降了。”
列昂尼德抬起双手举过头顶,就像那名鬼魅般的士兵举起手中的刀一般。
“为什么……”
佣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笑声打断了。
“呵呵……”
笑声透过面具传出,带着阴沉的兴奋。列昂尼德眯起了眼睛,只觉得脑袋有点痛。
在刚刚看到那个身影的一瞬间他的大脑就发出了危险的信号,随之而来的就是如同面对高山峻岭一般的威压。也就是这股奇怪的压力让他丢掉武器,举起了双手。
他投降了,对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认真的。
因为列昂尼德明白,自己打不过她。
突然出现的笑声让佣兵一个激灵猛的转身,同时挥出了手中的匕首。但他的眼里,只看到了一双长有大块源石结晶的修长惨白的腿,还有自己不停向外涌出血迹的下半身。
宛如喷泉。
在佣兵转身的一瞬间,那名士兵挥出了手中的刀,将他拦腰斩断。
就像是在用锋利的餐刀切千层酥。
鲜血在士兵的面前炸开,溅了她满满一身。无数血迹顺着那件白色的整合运动制服流下,在那双惨白的腿上划出诡异的痕迹。在雪花的衬托下,列昂尼德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个冬天最血腥美丽的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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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满血的砍刀被扔到了地上,士兵揭下兜帽,露出里面桀骜不驯的银灰色长发。两个黑色的发卡卡在女孩的额发上,列昂尼德却一点都不觉得可爱。小小的兽耳上点缀着些许黑色的毛发,看起来有些硬,翘起朝着天空,划出锋利的弧度。
仅仅只是头发,列昂尼德就能看出来女孩的特立独行,还有肉眼可见毫不掩饰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