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低头洗脸,久久埋在掌心,感受水从指缝一滴滴溜走。

再次抬起头,镜中多了一个李燃。

她不敢问后来怎么了。

李燃笑了,没头没脑地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机灵的。”

“……为什么?”

“你们班那几个人也太了,没说几句就扭头找劳动委员主持公道,才发现你已经不见了。跑得好。你要是在场就不好办了。”

这怎么能算是机灵呢,陈见夏想,食草动物不长牙只能长腿。

“你们没打起来吧?”她惴惴的。

李燃摇摇头,“各扫各的地,扫完各回各班了。你们班那几个特别吵的女生最后全跑了,只留下男生干活,说是气不过,我看她们就是故意的,想偷懒。”

陈见夏不语,李燃推断得对,气跑了是好办法,又血性又轻松,她怎么就不会,她只会跑。

“看不出来你也挺有集体荣誉感的,”陈见夏礼尚往来,“为你们班出 头了。”

李燃啼笑皆非,“那不是我们班。”

“什么?”

“我就是路过,”李燃一脸无辜,“你不接我电话,还说什么带领全班大扫除,我都看见了,就你一人在那儿忙活,带领个屁啊。”

陈见夏愕然。

“我本来想去帮你说两句话的,你们班男生也够好意思的,跟一群女的聚堆儿叽叽喳喳逃避干活,也不嫌丢人。但我一想,你心理素质那么差,我帮你打抱不平,你再反过来怪我让你在同学面前为难,我里外不是人。”

于是吹来一阵风,上天给他一个机会。

陈见夏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暖意,带着刺刺的、温柔的痛。她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