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夏脸色一变,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叫出声。

“怎么了?”李燃讶异。

她摇摇头:“没事。”

小时候跟着弟弟看偶像剧,总有个桥段是女主角为了男主角付出很多,要么遍体鳞伤,要么被贱人污蔑,面对一无所知的男主角,她们总会勉强笑笑,说没事。

为什么要忍着呢?她当时气闷,恨铁不成钢——为一个人付出了就要告诉他啊,你妈不讲理,撒钱逼迫我离开你;你爱慕者不讲理,四处抹黑我为了抢到你——为什么不说呢?我为你牺牲了,我好惨,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还敢误会我?!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歪头凝视她的李燃,诉苦的话半句都说不出口,她的心柔软成一摊水,捞不起成句的抱怨或邀功。

只能轻轻地说,没事。

她絮絮给他讲王晓利,给他讲县一中走廊的雕龙画柱,给他讲弟弟有了喜欢的女同学,死活也不肯离开县城……

李燃穿着灰白相间的羽绒服,脖子上戴着她送给他的化纤围巾,半张脸埋在领口,只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睛,好像在听她说话,又好像一丁点都没往心里去,只是看着她,眨都不眨。

“今天返校上课,没人为难你吧?”他问。

早上见过李燃之后,陈见夏赶在预备铃之前回了一班教室。她离开了近一个月,同学见到她自然惊异,不过一班的学生向来少年老成,抽气声寥寥,更多人只用眼神传递讯息,没几个敢跑来八婆的。

于丝丝垂着脸,不和她对视,只是默默让出走道,让她进去。陈见夏那一巴掌被一个月的时间稀释成几十份,薄得仿佛让于丝丝彻底忘记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