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不曾被好好爱过,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坦然爱人,只要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方式,他永远支持她。

起飞时候见夏会说,妈妈,起飞了。空姐送来香槟,她说,你没喝过香槟吧,酸溜溜的,其实不好喝。

李燃没有打断她的碎碎念,只在见夏掉眼泪的时候帮她擦一擦,轻轻地亲她的额角。

陈见夏说,其实,上一次我不是纯粹尽孝,只是因为跨年,你去澳门办事,我一个人无聊,所以突发奇想让她来的。

“有时候我想,虽然动机不纯,但幸亏她来了。我们玩得很开心,好像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亲密过。”

见夏笑:“有时候又想,要不是折腾她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热带寒带地折腾,或许她就不会……”

李燃陪着她去了很多旅游景点。

陈见夏说,上次来得匆忙,总觉得以后还有机会,走马观花去了一些大众景点,结果还没走完。她心脏不好,没去过环球影城,我想带她去水族馆。金沙酒店也没去,顶楼那个最热门的无边泳池被网红占满了,我预约不上,只想着去旁边的酒吧碰碰运气,反正侧面也能看到泳池和海湾。但她一看见酒店楼下纸醉金迷的商场就慌了,说什么都不肯上楼。哦,还有夜间动物园,她超级喜欢夜间动物园,说有机会还要再去,我带她再去一次吧?

“撒进大海里,就真的见不到了。让我再留她一会儿。从小我们就很少一起出门,每次都因为弟弟吵架。”

“好,不着急,不着急,”李燃紧紧抱着她,“我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

他们还没赶到金沙酒店,就被四点钟准时的大雨拍在了小路上,狼狈极了,旁边是修路的建筑工地,只有一小块遮雨棚,容纳两个人。

新加坡的雨从不暧昧。下午四点左右,瀑布一样从天上直接往下泼,下二十分钟准时收工,这个国家的大自然也格外守规矩,没有差池,绝无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