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哪一段也不行啊,抹掉任何一个细节可能都没有今天了,时空穿越改变历史这件事情扯不扯,你要非说是平行宇宙……”

“是我的错,”耿耿说,“我就不应该问你。”

“不抹,”余淮说,“成败是非都是我自己,有什么好逃避的?”

“哥们,你逃了七年啊,”耿耿惊诧,“因为高考没考好你直接放我鸽子了,你哪儿来的脸?!”

余淮脸红了,说,我走了,排骨汤趁热喝。

“不是说烫死人吗?!”耿耿拍打余淮的车窗,“你其实是想把我给抹了吧?!余淮!!!”

8

2014年,凌翔茜出差去北京参加一场策划会。会场在五星级酒店的商务厅,十几个人,只有两个女生。果然,聊不了几分钟,开起了黄腔,擦边的,“懂的自然懂”那种,不能甩脸子。

暴走边缘的凌翔茜已经没有更多借口了,途中出去接打电话两次,借口上厕所四次,几乎要公开把肾不好写在脑门上。

这时候那个戴骷髅耳钉的酷女生——凌翔茜没能耐一下子记住十几个人的名字——突然站起来说:“我出去抽根儿烟。”

男的抽烟天经地义,以前爱在会议室里吞云吐雾,后来北京上海全面禁烟,大家绅士地用“出去抽根儿烟”做茶歇的理由,抽得过勤也没关系,笑笑说自己烟瘾大就好了,想可信一点,还可以补充,媳妇儿管得严,回家就不能抽了。

女生朝她瞥了一眼,只有一眼,凌翔茜读懂了——这把可以跟。

但她不吸烟,于是反应慢了零点五秒,内心那个“好女孩”的牌坊好死不死在这时候绊了她一脚。女生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