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静下来,人一点点散掉的教室里,沈黛和代欢坐在窗前,手里端着手机,戳几下屏幕,聊一会儿天。

聂然不安地看着两人似乎相依为命的背影,却只能苦逼的去办公室等着老师们的小灶。

她问自己,黛黛是直的,对吧?代欢不能有机会的,对吧?

……

简直…忧心忡忡。

人在办公室里,心都要飞回教室里以独特的姿态挤进沈黛和聂然之间。

上四楼是没有晚自修的,楼下喧闹亮堂,教师办公室里的聂然归心似箭。

“好好听!”

物理老师敲敲这好学生的脑袋,“我都看你瞄好几眼窗外了,怎么,答案在玻璃上啊?”

聂然低头:“没有。”

物理老师喝口菊花枸杞茶,哈口热气:“那就好好看看,你前几天的试卷错的都是什么题目,我都没敢想是你聂然错的。”

聂然:“是我粗心了。”

她总这样,说着卑微的话,姿态却清高,脊梁像青竹,风一吹,颤动竹叶,算是给人最大的面子了。

她心里装着事,学习便格外漫长。

终于被放出办公室,聂然脑海里的小剧场已经上演到沈黛倚靠在代欢肩上,沉沉睡去。

她简直要健步如飞,被三个人横空拦在走廊上。

这三个人蹲她很久了。

聂然总和沈黛形影不离,她们上赶着找事也不会挑在有沈黛在的时候。

“哟,这不是我们聂学霸嘛,怎么纡尊降贵到我们的楼层来了。”

阴阳怪气,尖锐刺耳,像阵不被欢迎的风。

聂然错身而过,可她低估了三个人,她们堵满了走廊。

聂然冷冷地抬了抬眼睫:“有事?”

又来了。

又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多高人一等似的。

赵如婷更阴阳怪气:“怎么,朝夕相处一个多学期,见到老朋友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吗?七楼上的谁谁就待在七楼上,就这么巴巴送自己上去了?”

她伸手要搭聂然的肩膀,聂然冷着神色拍开她,眼里凝霜,神情冷淡,高岭之花本花。

赵如婷眼里更有嫉恨。

聂然不是…没想过和这些人哪怕算点头之交也行。

可她做什么都是错,上辈子是这样,如今依然这样。

“你以为…你上了楼,就攀上高枝儿,你就金贵了?”赵如婷说,“笑话,她们哪里看得起你?”

赵如婷她们像是有多不满,一个应和一个,像搭着台,唱出免费廉价的戏。

聂然神情不耐烦,冷着脸把人推开,动手前几秒…

有人下了楼,声音清雅,荡在楼梯间。

“最被人看不起是你们,”沈黛从楼梯上下来,像自带BGM的主角,身后跟着代欢,“再说了,我罩的人,就连根头发丝儿,也比你们金贵。”

聂然顿住手脚,想,还好还没动手。

她下意识梳梳发尾,重申自己的人设,她可是个…斯文有礼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