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生日,代欢隔着屏幕给她唱歌,周云格和沈知许坐在她对面,聂然在她身边,满屋黑漆漆,小蛋糕燃着烛光,沈黛有了一个小小的愿望。
——年年如今日。
用不聪明、不善良和失去过的一切一切,换今后——年年如今日。
*
聂然更忙了。
沈佳云反而给她更大量更冗长的竞赛,有外省的,也有国外的。
导致沈黛隔好久才见一次聂然,没几眼就又走了。
聂然从则川回来那天,高铁还未到站,她昏死在车上,背著书包,倒在行人的道上。
“列车发生紧急事件,我是本次列车乘务长,A07号车厢有乘客发生意外昏迷,请有相关经验的工作人员到A07号车厢…”
广播说了一遍又一遍,到站就上了救护车。
医护人员只找得到患者联络名单里唯一的长辈“沈老师”。
检查结果出来了。
查不出什么问题。
聂然躺在抢救室里一动不动,平和而脆弱,面色苍白,车上前去帮忙的医务工作者站在身边。
沈黛和沈佳云没到之前,都是他帮忙挂号的。
沈黛真心实意道了句谢:“谢谢您。”
对方说:“不客气。”等到沈黛把钱转给了他,就离开了。
沈黛看着聂然苍白瘦削的指尖和眉目间盖不住的倦怠,心疼死了:“你看看你把聂然逼的!”
“你要弄死她吗?”
沈佳云:“……”
这事都没准备让沈黛知道。
但果然,越想瞒住的事情越早暴露,她这样的老狐狸也难免滑了脚。
去参赛那天晚上,在住宿的宾馆里,沈佳云是准备威胁聂然。
可她掐出窜天大的火气也根本没办法让眼前的人丢掉她的无动于衷,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很像代知。
又很不同。
代知温柔,满身暖意,叫人生不起一点火。
“我喜欢沈黛。”聂然低低笑着,温和从容,从来淡漠的眉眼只是因为提了一下这个人,就舒展蜿蜒,淡然的笑意浮现,“所以沈老师,你可以随意。”
再痛也就这样了。
不死就很好了。
“…”沈佳云哽了哽,“你们那么小的年纪,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跟年纪小没有关系吧,”聂然跟沈黛处久了,语气一点一点像起来,真挚而无辜,“年纪大就懂喜欢了?”
沈佳云沉默了片刻,狠心道:“我不会同意的,你最好把对她的心思断掉,为你好也为她好。”
“她又不喜欢你,何苦呢聂然?”
聂然心顿了顿,她的呼吸被滞住,有片刻全身冰凉,手心的玻璃杯都丧失了温度。
聂然只是笑了笑,像含了颗苦到掉牙的糖,“我知道。”
我甘愿。
那是颗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