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除却楼道外落雪的声音,呼吸声都没有了,北风吹着冰封的铁门发出“嘎吱”的声响,刺耳又寂寥。
戴铎脸上的表情和情绪一下子不见了——就是刚开始还有点儿嘲讽和不耐烦的话,现在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他双手自然垂于身侧,站在那,垂着眼,看着她。
年轻人长相阴柔,并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面相,平日里刻薄,不刻薄的时候,居然也生出了他师父兼师哥单崇,同样的生人勿近的冰冷。
那股无形的威亚四散开来。
单善认真的,难得没有一点儿想要搞套路或者是别的心思,就是很认真地述说这件事……该怎么说呢,又不是没去过公共场合,那些目光——
麻木的。
同情的。
好奇的。
嫌恶的。
甚至是友善的……
其实她都很讨厌。
平日里不说,周围的人似乎也并没有当做一回事,用对待平常人的态度对待她,可是其实是是在意的啊……
在意被在意的人看见了她的残缺。
并不是什么不堪的事,可是就是抬不起头来,浑身上下,从残缺的部分像是蚂蚁如潮水蔓延爬遍全身。
听他沉默不讲话,她整个人也跟着烦躁起来,眉头一皱,回过头,刚用很烦的语气说了句“走吧”,突然,轮椅被人一把转了过去——
她吓了一跳。
背贴在靠背上,茫然又紧张地望着面前的人,他双手撑着轮椅扶手,俯低了身体,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背着光,像黑夜草丛中伺机的豹,目光专注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