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平时已经是长成了沉稳大人的年纪,在骨肉至亲面前,季鹤卿还是会变作一个无助的孩子。

让现在的季鹤卿去面对季淮璋,未免太残酷了。趁现在季淮璋没有发现,季鹤卿可以躲起来,由乐景独自来面对他。

眼下也不是适合发生冲突的场合。

等日后季鹤卿做好心理准备,祖孙俩再好好谈谈。

季鹤卿垂眸不语,紧咬牙关,放在膝头的双手握成拳头,白皙手背青筋暴起。

正在整理礼服艾伦和白珍妮动作不约而同一滞,狐疑的看着季鹤卿,艾伦问:“季,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白珍妮联系到乐景刚刚的动作,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她小心探问道:“外面……怎么了吗?”

乐景叹了口气,轻声解释道:“鹤卿的爷爷……也收到了宴会邀请,现在就在外面,他们祖孙俩关系不太好。”

艾伦和白珍妮是知道内情的,知道这个关系不好已经是很委婉的说法了,以清朝官员的顽固和保守,季鹤卿的叛逃足以让这对祖孙成为仇人。

白珍妮立刻说道:“阿卿,你不要下车了,就呆在马车上。”她安慰道:“你爷爷现在肯定在气头上,等会儿我们帮你说说话,你爷爷消气后你再下来。”

艾伦也说:“是啊,你们毕竟是血脉亲人,亲人之间能有多大的仇怨呢?”

季鹤卿宛如发条上锈的机器人,僵硬地摇摇头,“你们不了解我爷爷,而且我们之间的分歧……比太平洋还要广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