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虎落平阳被犬欺,柳容止看起来却十分泰然,对着姚彦道:“走吧……”
姚彦佝偻着腰,对柳容止毕恭毕敬:“殿下,您何苦以身犯险?”
“我一条命就能换许多炎朝百姓不死,又怎么能叫以身犯险呢?”
柳容止神情豁达,轻笑道,“倒是姚彦啊,你怎的就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当初是我向皇兄举荐你,就算只是为了赎这个罪孽,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姚彦低下脸来,羞愧道:“是罪臣有负陛下与殿下的信任,实乃罪该万死。只是罪臣还有未尽之事,故而苟延残喘至今。”
“死固然容易,身前之事一了百了,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那些百姓都是你保下的吧?”
“殿下,您怎么……”姚彦面露惊讶,却又很快苦笑着摇头道,“是了,您算是如此神机妙算,未卜先知。”
“我若真能未卜先知,大炎的百姓也不需要遭这一劫难了。”
柳容止在姚彦的搀扶之下,终于颤颤巍巍地走上了甲板,荀简站在船头一边观望着船下的情况,一边等待两人。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长了胡渣的少年,正是姚彦的儿子。
“殿下辛苦了,微臣终于有幸能再见您一面。”
其他人都是狼狈不堪,只有荀简仍保持着干净整洁,不仅面白无须,连帽子也没有歪斜分毫。
荀简的长相只能说是平平无奇,放在人群中很难被人一眼注意到。
但如今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这副模样简直是鹤立鸡群。
“我们先前有见过吗?”
与二姚不同,荀简只是同进士出身,当年便外放当了一方县令,后来虽因政绩与时局步步高升,但至今不曾面见天颜,更遑论见到柳容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