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楠对这些字迹太熟,根本不需要辨认就知道是柳琳亲笔,那么,这才她心里真正的声音?
她脸上的幸福是装出来的,只为给还没成年的她一个完整的家,她却始终以为柳琳受那些缠绵悱恻爱情故事影响太深才看不到马永昌的背叛,因此不敢去主动打破她的‘童话’,怕她难过。
她们……都在做些什么?
马楠像是快要在深海溺亡,拼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还是在下一秒被后悔的巨浪疯狂淹没。
她支撑不住,从椅子上滑下来,跌坐在了地上。
马楠两手抓着头发,眼神混乱不堪,嘴里不停地重复同一句话,“妈,我错了,我错了……”
很快,沉重的暮色带走了病房里最后一缕光。
让人窒息的寂静里,一道缓慢刺耳的‘呲’突兀地撕裂了黑暗。
马楠一丝不苟地把马永昌从照片里撕掉、撕碎,然后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对照片里笑容灿烂的柳琳和半个自己说:“妈,从今天起,我们开始新的生活。晚了几年,您不要生气,我已经找到了很好的工作,有能力养你。妈,我们重新开始。”
————
是夜十一点,马楠一身如常地回了家。
保姆晚上不留宿,马永昌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家里空无一人。
马楠没有开灯,一步一步踩着让人发寒的阴冷空气去了二楼那间只有马永昌可以进入的书房。
书房里有很大一面书架,摆满了柳琳读过的书。
书架正前方是马永昌的书桌,桌上摊开的卷宗未收。
马楠很慢地走过去,在桌后落座,对着一室漆黑沉默到天将亮。
她什么都没想,脑子是空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五点,保姆过来做早饭,习惯性先上来把柳琳房间和书房的窗户打开。
乍一看到枯坐在书房整夜的马楠,保姆吓得失声尖叫,好半天才回过神,脸色惨白地和马楠打招呼,“马小姐。”
马楠长时间没和外界有交流,眼神有些发直,和人对视起来压迫感很重,“出去。”冷淡的两个字让保姆背后一凉,忙不迭地说:“好,我马上走。”
保姆很快消失,书房重新恢复冷清。
马楠坐起来,身体僵硬,她看着前方闭了下眼,再睁开,空荡的眼神冷如冰霜。
她记得马永昌书房有个保险箱,在书桌右侧的柜子里。
“吱!”马楠拉开陈旧的柜门,屈身蹲下,漠然地看了一会儿密码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