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绿竹先一步把脸藏进马楠脖子里,紧张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快藏起来!”
马楠沉静的目光快速从周围扫过。
几分钟后,味道几欲让人窒息的卫生间里,乔绿竹蹲在马桶上心有余悸地拿着帽子扇风,“刚才也太险了。”
马楠侧身靠着墙,一言不发。
她颈侧,被乔绿竹碰过的地方像把火在烧。
乔绿竹刚才是真怕了,脑子一懵慌张地躲进马楠脖子里,柔软嘴唇严丝合缝地压着她裸露的皮肤,连悄声说话都没有抬起——唇瓣微微张翕,灼热气息肆无忌惮地在她脖子里打旋,然后顺着衣领慢慢灌进去,至今未散。
“咩咩?”久不见马楠说话,乔绿竹用帽子戳她的手背。
马楠回神,眼底压不住的烦躁,“说了别这么叫我。”
“不叫就不叫,干嘛凶人啊。”乔绿竹小声反驳,委屈巴巴地把帽子扣在脑袋上,帽檐朝后,不再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冷屁股。
沉默四散。
马楠身体里的燥意更加明显。
尤其是看到乔绿竹明朗目光黯下去的那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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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池塘栽种了……”拥挤空间里,手机铃声一响就被乔绿竹接通,斩钉截铁地对想要游说她的小胡说:“不要妄想我会去打针,不可能!”说完就挂,完全不给小胡开口的机会。
余光瞟见马楠还在旁边看着,乔绿竹清清嗓子,替自己找借口遮羞,“我不是怕啊,就大人发烧么,多喝热水排排毒就好了,何必跑来浪费医疗资源,你说呢?”
马楠想说,既然这么轻松,你的烧为什么迟迟不退?
仅仅只是想,开口就一句冷淡的,“我走了。”
人已经安全带了下来,她对她仁至义尽。
乔绿竹一听唇角垮下,情绪无缝切换,“你走了,我怎么办?”
马楠已经摸到把手的动作停住,背对乔绿竹说:“你可以找给你打电话的人。”
“不要。她只想让我打针,好尽快退烧去给她工作赚钱,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咩咩,我们这个圈子看似光鲜,其实吃人不吐骨头,我太累了。”
说话的乔绿竹声音低沉,感情到位,悲怆语气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但凡良心还没被狗叼走的人听到都会对她心生怜悯。
马楠不一样,她经历了太多人性冷暖,早就没了悲天悯人之怀,可就这么一走了之……她的脚下像生了根。
挪不动。
挨打那晚,没了退路的马永昌后来反应过来,想和她鱼死网破。
是乔绿竹不顾身份暴露的危险把她拉上车,一路紧抱着,安慰着,一直到实在撑不住沉睡过去。
醉酒的乔绿竹都知道不能把她一个人扔下,清醒着的她,真的要让乔绿竹‘自生自灭’?
“咩,就放一天假好不好?就今天一天。”乔绿竹鼻音浓重的语气在马楠冷硬的心上撕开了一条缝,对着内里的漆黑探头探脑。
理智告诉马楠及时阻止乔绿竹的靠近才是明智之举,她于她不经意的好却在催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