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圣卓淡淡地笑着,气压却急速降低:“所以,打算把乔乐曦推出去顶罪?”
白起雄很快解释:“话也不能这么说,项目是她负责的,图纸是她签的字,本来就是她的责任,不算是顶罪。”
“是陷害还是过失,总会调查清楚,白总说这话言之过早了吧?”江圣卓双手插在裤兜里,眯着眼睛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身影,“白津津想干干净净地甩手离开,有那么好的事儿吗?”
一直沉默的薄仲阳此时缓缓开口:“圣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别管。”
江圣卓转头看他,忽然有些激动,低沉清冽的声音在狂风中有些变调:“和我没关系?她是我的女人,怎么和我没关系?薄仲阳,我没你那么虚伪和那么多的顾忌,我这个人又浑又倔,什么事业啊前途啊,我都可以不要,但谁敢动她一下,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薄仲阳思索了半晌:“你也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出了事,一切都指向乐曦,我是商人,当然希望息事宁人,不如先让乐曦担下来,她身后有乔家和乐家,还有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薄仲阳还没说完就被江圣卓打断:“你放屁!你他妈的说的是人话吗?你们一个个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出了事却把一个女人推出来担责任!你们还是人吗!”
乔乐曦靠在门上,紧紧攥着手里的大衣。她有多少年没见过江圣卓发飙了?他在人前一直是一副玩世不恭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吧。
江圣卓点了支烟,吸了几口冷静下来,夹着烟的手指指向站在不远处的白津津:“我现在很怀疑这件事和她有关,话我撂这儿了,如果真是她干的,白总你最好找块干净的纸给她擦干净了,千万别让我查出来,不然,就等着给她挑块好墓地吧。”
白起雄心里越来越没底,江圣卓这个人邪乎得很,一向剑走偏锋出人意料,他缓了口气:“圣卓,这件事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江圣卓勾着唇阴沉沉地笑着:“商量什么?商量个良辰吉日给你侄女下葬还是哪块地风水好?”
他又招招手让白津津过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语气清淡:“乐曦这丫头说话冲,不经过大脑,以前若是得罪了谁,我在这儿替她道个歉,但谁要是因为这个背后去算计她,捅她刀子,那我可不答应。”
他本打算走了又退回来看着薄仲阳:“薄仲阳,我知道这是你的作风,一向是在暗处反复掂量利益后才决定站在哪边,你作为商人,选择明哲保身,我可以理解,可是作为男人你这样,我真是看不起你!”
乔乐曦愣愣看着听着,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在杂志上看到的一句话:
谁要是折了她的翅膀,我定要废了他整个天堂。
当时她还在想,一个男人到底多爱一个女人才会说出这种话,现在她似乎知道了。
江圣卓刚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乔乐曦,他快步走了几步,来到她身边,只有短短的几步,他就收拾好了神色。
一双眸子清亮澄澈,整张脸上挂着明亮的笑容,丝毫不见刚才的剑拔弩张,神情轻松得就好像是每天早上叫她起床:“是不是我们把你吵醒了?”
乔乐曦红着眼睛摇头,把手里的衣服给他穿上,握上他的手,声音微微发颤:“你冷不冷?”
江圣卓反手握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拥着她往屋里走,边走边在她耳边坏笑:“不冷,我火旺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乔乐曦这次没气也没恼,忽然侧身抱住他,双手紧紧地拥着他的腰。
江圣卓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另一只手揉着她的长发,又开始不正经地逗她:“怎么,才半天没见就这么想我了?”
乔乐曦静静地伏在他胸前,老老实实地点头:“嗯,想你了……”
从出事到现在,她知道他和自己家里的人都不能出面,外面那些记者都是疯狗,逮谁咬谁,所以她可以冷静地询问事故原因,可以气场十足地质问白津津。如果没有江圣卓的出现,她也做好了独自面对白起雄和薄仲阳的准备,这一切她都可以做到,可是当她看到江圣卓的时候,看到他为了她所做的一切时,却忽然脆弱了,他的一言一行都让她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上涌。
那一刻她知道她心底还是希望他出现的,任她再强大,也希望有个人可以让她丢下所有的面具和防备,把她拥进怀里为她遮风挡雨的。
而江圣卓恰好就是那个人。
江圣卓听出她的鼻音,想把她从怀里扶起来看看她,谁知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