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门口,我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沈清淮才从楼上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雪,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医院花坛里的灌木,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我丝毫不觉得冷,绕着花坛一圈一圈地跺着步,把这些年的事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心里越发笃定。
他收留我,纵容我,又教导我,如兄如友,他从没直接拒绝过我无数次脱口而出的告白。
我仍旧记得,前两年沈清淮在国外读研究生,不管多累,只要我拨视频电话过去,他一定会接,即便好几次在聊天途中,他困得直接睡了过去。
接到我父亲去世的消息时,他在外地,当晚就飞回来,纵容我逃避现实不想面对任何人的悲伤,一人担起了所有的治丧事宜。
然后,那天他从道别会现场淋雨归来,对我说,“桑河,以后还有我。”
我在这样的笃定之中头脑发热,恨不得立即见到沈清淮,但却又在惊人的意志力之下,久久忍耐。
只要是好的,我不怕久等。
沈清淮从医院大门出来,见到我时十分的惊讶,“桑河,你怎么在这?”
我几步跳到他面前,“沈清淮,我们去吃饭吧。”
平安夜,却处处洋溢着情人节的气氛,连医院门口的广场上,都有小孩在兜售玫瑰。
这一次,沈清淮却没答应我要求,他似乎有些累,抬手按了按眉心,“桑河,我们回家吃吧,餐厅肯定要等位,也不好停车。”
我笑说:“好啊,去哪里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