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倒置,不停地朝对方挤压,触碰以后,又倏然远离……森罗不断呼喊陈骆的名字,但广场太空旷了,她的声音一发出来,就很快湮灭在漫长的距离之中。
森罗出汗如浆,紧靠着椅背,手指颤抖,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视野里蒙眬一片,只有那些刺目的灯光像针一样扎入她的眼球。
陈骆,陈骆,陈骆。
片刻之后,森罗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呼喊过他,只因她发不出声音。
世界坍塌了。
耳畔回响起一些声音,是马戏团的手风琴;是一道急促的女声一声一声喊着“森罗”;是嘉年华□□车上巨大的广告牌轰然倒塌,是鸣笛声、哭喊声、警报声……
“森罗,你还好吗?森罗!”一双手臂环过她的后背,轻轻地拍打。她的目光逐渐聚焦,对上一双焦急的眼睛。
她张了张嘴:“陈骆。”
这晚,在心理医生离开之后,陈骆在森罗床边的地毯上坐下。他抓着她的手,一直不肯放。
森罗轻声说:“八岁那年,我们一家人去国外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