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蓦地一哆嗦,那眼神,不修手机了,而是想来修她。
店员给了她一只暂时替用的旧手机,电话卡安进去,能接电话发信息。
苏余问,我的手机什么时候拿。
店员说,你加一下池哥的号码,具体问他。
周非池的手机号又乖乖躺进了她列表里。
新号码,深圳的。
苏余记性好,一下就记住了。
小赵没能赶来,笨蛋学弟迷了路,苏余自己叫车。
她站在店门边蹭空调,等车。
周非池站在店里面,试电笔没接准,火花烫了他的手。
店里的小徒弟好生奇怪,换屏这种简单活,池哥怎么亲自动手,还亲自不让屏幕修好,真够离谱。
周沁枝也奇怪。
哥哥拿回家的这只手机,破破烂烂的摆在桌面,两天了也没换个姿势。
妹妹终于忍不住问,“是有技术难题需要攻克吗?”
周非池被问倒。
修手机不难。
是心难。
不让妹妹多想,也不想骗她,周非池说,“一个朋友的,放在这。”
周沁枝却越想越多,“哪个朋友呀?”
她的眼睛里,甚至有隐隐的期待。
这一刻,兄妹俩想的是同一个人。
周非池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快要手术了,听医生的话,早点休息。”
卧室里,柜面上,破烂手机被战术性遗忘的第三天。
主人终于忍不住,发来短信,问,手机修好了吗?
周非池不回复。
直到她打来电话。
周非池很平静地“喂”了声。
苏余的声音很好听,细腻,柔软,像风和日丽下溜到沙滩上玩耍的海浪。
“我就说吧,要换个师傅修的。”
苏余平和很多,不像以前,浑身扎着刺,逮谁都要刺几下。如今,哪怕她不高兴,最多也只是委婉地阴阳怪气。
周非池原本还能再忍忍。
但周师傅不能忍受自己的专业能力受质疑。
所以他服软,他认输,他给自己找台阶下,说:“修好了,你来拿吧。”
—
周非池的住处很好找,闹中取静,虽然小区不新,但周遭便利,租金不便宜。
周沁枝开的门。
见到人,倒也不是多意外,反倒沾沾自喜,“我猜到了!”
再见面,乖小孩说话奇奇怪怪的。
递上礼物,捏了捏乖小孩的脸。
苏余问:“你哥呢?”
“打电话。”
周非池在卧室窗户前,背对着门,身形被太阳光勾勒金边,好身材真招摇,像空旷原野上挺拔苍劲的树,随便一站就是好风景。
他太专心,没发觉门口有人。
但苏余听到了他的电话内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