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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盛德帝起身,看着窗外枯叶,负手而立,“朕去边境,一为诱敌,二为士气,三……为不悔。”

“英国公为大夏鞠躬尽瘁,朕该为他讨一个公道,否则如何让臣下甘心为朕效力,朕也愧对他们一声主上。而不悔……”盛德帝又坐了回去,淡淡吩咐:“替朕磨墨。”

碾转的墨锭磨开芙蓉花香,清淡悠远。

狸毛笔沾的墨,在轴面上书下康健有力的字迹。

“朕自临寰区,唯好生为德,不愿黩武为名。然今有乱贼,乱常干纪,天地所不容,朕承列圣之休德,荷上天之睠命,焉俱之。欲亲伐鞑靼,驱此蟊贼。

皇太子枫才鉴博朗,天资永悟,仁厚孝悌,深肖朕躬。朕若临难,其承天祚,继大宝,为万邦之君,四海来王。望诸卿辅弼左右,安其社稷。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又印下玉玺。

皇太子……不,哪怕仅仅是普通皇子,在只有一个的情况下继位都是名正言顺的——这是怕他万一去了,有人拿刺杀之事攻奸红蓝,提前写下传位诏书啊。

“朕终究是个凡人,皇位坐久了朕担心朕不能保持初心,忌惮,怀疑,打压枫儿,这一道旨意,就是朕给自己上的一层枷锁。”

老太监约莫猜到,他这一回是不能去了。

果不其然,听盛德帝道:“伴伴,朕需要你留在京师,这个圣旨只有你拿着那些魑魅魍魉才不敢惹事。其他人,朕不是信不过,只是都有可能被污蔑是枫儿结党营私。”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