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赵馨一改冷淡态度,语气尖锐:“凭何女儿家的作品必须是见不得人,我未做亏心事,此诗亦非蠢笨劣货,何需躲躲藏藏。那种写得味同嚼蜡,不伦不类的庸碌还敢言说大名,偏我不行?”她眼睛在说着那一番话时特别亮,好似里边藏着尖刀,要穿云破雾,撕裂黑暗。
然而不是谁都有幸可以成为李清照。
她素来清高傲岸,才华炳焕,心比天高也配得上心比天高,可她终究认命了。
沈琴清的声音细细柔柔,再“合规矩”不过:“前日赵家人要我去劝她。”她抬起眼,直视单雯。眼瞳幽冽,透着黑曜石也似的森凉,“她的手腕折了,善善。”
——有人捏着赵馨的手腕,强逼她烧了纸稿!
单雯悚然而惊,背后蹿起一溜冷汗。
得知此事,单雯心情突然变得不好了,后来回想,单雯才反应过来,她那时候已隐隐有兔死狐悲之感。
而此刻的单雯,呐呐道:“至少,赵馨有个好人家嫁过去,女孩子婆家好方是要紧事……”
沈琴清幽幽望着她,眼底藏无尽思绪:“善善,你说的,真心是你的想法?”
单雯哑口无言,随意搭在椅面的指尖传着寒意,指骨凉得发白。
“是……当然是!我们听从家里安排,择一户好夫婿,相夫教子一生。若嫁不好,下半辈子如咽黄连,只能死守着过。”单雯垂眸,一手叠在另一手上,把手指一根根扳离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