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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问:“我们现在一个月的开支是多少?”

“五银圆。”

“留下五块,存折给我,我去取其他大洋出来。”

单母习惯性听从丈夫的指令,等到其拿着存折往门外去时才急匆匆拉住他:“诶,老爷,你去哪儿?难道是准备拿钱全买酒喝?万万不可啊老爷!大郎尚需银钱讨媳妇呢。”没有彩礼,大部分人家不乐意让女儿嫁他呀。

单父把被拽住的袖子一抽,不耐烦道:“妇道人家懂什么,别碍事。”抽身离去。

单母无法,正好没多久,儿子下班回家,冲他说明情况,单家子大为头疼,拔腿往外跑,企图在父亲令自己变成穷光蛋找到人。

倒不是他觊觎着父母手中的棺材本,厚颜无耻视做自己的财产,单家子是想起当年家产败光的原因,怕父亲继续栽到别的坑去,害他自己请随意,那存折里尚有一半是母亲养老的钱呢。

外头正是小雨如酥,单家子在雨中迈步,手中无伞,张眼四望,没注意脚下,半只脚踏入水坑中,湿透鞋子和裤腿。

最后是在中国银行找到人。

耳中听到有人交谈“救国储金会”,单家子止步,眼神复杂看着柜台前正好轮到的,一笔一划在认真签署的单父,再看队伍中有穿金戴银的富人,衣衫褴褛的乞丐,捏着一毛两毛当作巨款的小孩子,垂垂老矣的老人……眼眶一热,悄声退出去,回到家中翻出存款。

“青鸾,今日的戏怎地不打招呼全推掉?听闻蛇王过来听戏,不给他面子是不是不太好。”操心整个戏班子的班主很是忧心看着任性的台柱子兼戏园子园主,蛇王现在已经全盘掌握奉天,是奉天的土皇帝,惹恼他,他们都承受不起他的怒火。

林悦表情不变:“推就推了,我今天有要紧的事情。”

“什么要紧事会比命要紧?”

“去银行送钱。”

赵馨搁笔。

她并未接受单雯的邀请去共创大业,她欲过隐士的生活,每日怡然自得,远离世俗纷扰,吟诗作对——之前找上单雯合作,那是因为隐士同样是要生活费的呀,她又做不到光喝西北风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