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阙一巴掌就糊过去:“滚滚滚!”
按亮灯,骆亦卿笑眯眯:“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你怎么这会儿在我家?”
市中心这套小公寓只有江连阙一个人住,因为偶尔跟人玩儿嗨了也会叫人回家过夜,所以骆亦卿和沈稚子手里都有备用钥匙。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钥匙稳稳落入他怀中。
“也不知道是谁,说好了军训结束之后回去跟我们打篮球……”骆亦卿趿着拖鞋转身去倒水,边走边哼哼,“结果看人家姑娘病了,立马就鞍前马后跑得连影子都没了。”
“人之常情,你那儿的事又不急,我不得先把人送到医务室去?”江连阙把外套脱下来放进收纳筐,“别坐着了,你吃饭没有?没吃的话一起吃。”
“别吃了,我有事问你。”放下水杯,骆亦卿正襟危坐,指指茶几对面的沙发,“来,面谈。”
“怎么了?”江连阙好笑,“行,您说。”
“您父亲,江老先生,前几天托我给您带个话。”骆亦卿煞有介事,“要是他过生日时您还不回去,他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江连阙微默,脸上笑意不减:“话还挺多,他怎么自己不来找我?”
母亲去世之后,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
但他们从来没办法坐下来好好谈。
“还不是他抹不开老脸,等你先低头……所以要我说。”他换个方向,坐到江连阙身边,“你等他生日的时候呢就准备一份礼物,然后打扮得好看点儿,当众跟他说个‘爸爸生日快乐’一类的……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嘛!睡醒了,还是和和气气一家人。”
沉默半天,江连阙问:“骆驼,我跟我爸的事,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吧?”
骆亦卿张张嘴,闷声道:“……嗯。”
“所以有我妈的事情在先,不管我睡醒多少次,”他顿了顿,“都跟他做不了和和气气的一家人。”
方才开玩笑时,骆亦卿以为他也在笑,可挨得近了才发现,少年眼如深潭,笑意竟从来都到不了眼底,偏偏他眉峰凌厉,这时沉在阴影里,又更显气势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