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生孤身一人坐在那儿,像她就在眼前一样,慢声细语:“你看我在这儿也挺好,吃得饱,穿得暖,比咱俩以前的日子好过多了,你就放心走吧,别瞎惦记了……”
他说着小声哽咽起来。
李久路鼻子一酸,赶紧转移视线。
“那是您做的?”
桌子另一边也摆副碗筷,烧成灰的黄纸味伴随一股清香。
姜怀生把最后一沓纸送进盆子里,抹了把眼睛站起来:“清汤面块儿,我老伴儿以前最爱吃。”
“闻着很香。”
“我们那年代,能吃一碗面食跟过年一样。”姜怀生看着盆中的火慢慢熄灭,缅怀着过去,眼角慢慢爬上笑意。
祭奠完妻子,他把厨房的灯打开,将那张黑白照片擦了又擦,然后小心翼翼收起来,“刚才没吓着你吧?”
久路摇头。
“那要不要尝一尝?”
“可以吗?”
姜怀生说:“就怕你吃不惯。”
姜怀生给她盛了满满一碗,一老一小坐在桌子两端,默默吃着。
面块儿里没放一滴油,透亮的汤水上飘着云朵似的蛋花,一点点番茄酱和盐调味,清淡不腻,面也很劲道。
久路抬头瞄了眼:“您跟您妻子感情一定很好吧。”
“战斗中建立的情义,你们年轻人不懂。”他的笑酸楚又自豪。
“是种什么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