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又传来了丁零零的自行车铃声。
现在她一听到自行车铃声就感觉头皮发麻,跟梦魇一样,她感觉自己是被韩定阳给赖上了。
每天清晨,他会到她的楼下来等她。
见她背着书包下来,他便自觉地坐到后车座上,让谢柔载他。
理由是:我摔倒的时候,你也在场。
谢柔觉得这算什么鬼理由!
韩定阳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中间的因果联系:“我在马路上练习慢速骑行,为了不打扰你的少女心事,在你的要求下,我去草地上练习,结果草地里有泥坑和碎石,我摔倒了,所以你需要对我负起责任。”
谢柔这才发现,韩定阳这个家伙,跟小时候真是一样样的,完全没有变。
对外人他就跟冰山似的,谁都不鸟,可是一旦面对自己亲近熟悉的朋友,这家伙无赖的属性也就暴露无遗。
他还有一套让人难以反驳的歪理,有时候实在说不过去了,他就简单粗暴地用武力解决,完全不给谢柔任何反抗的机会。
谢柔气冲冲骑上自行车,站起来卖力蹬踩,搭载着后面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韩定阳。
以至于后来的每个早晨,她成了旧社会的黄包车师傅,迎着朝阳载着后面的韩大佬,到教室时总出一身淋漓大汗。
谢柔盼着韩定阳膝盖上的伤口早点结痂,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块擦伤总是不见好。
直到某天体育课,她才发现端倪。
那天,谢柔因为姨妈痛没有上课,捂着肚子想去医务室开一点止痛的药。
抄近路从小花园过时,她看到韩定阳一个人暗搓搓地坐在花园的木椅上,低头撕扯着膝盖上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