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退下吧。”

伊万·冈查洛夫听从指示,弯腰告退。

空荡而寂静的酒吧里只剩下风信稚和他两人。

“原来如此,难怪太宰君不给我接近你的机会。”

费奥多尔将大提琴收进琴盒,紫红色的眼眸透露出几许了然之意。

对于太宰治突如其来跟他玩起猫和老鼠剧本,费奥多尔是有细微的不理解的。

因为没有在此刻产生冲突的必要,即使察觉到他那些小小的试探对方也犯不着调动如此多的武装与情报力量。

原来是这样。

当他看见风信稚的那一刻就清楚太宰治为何紧追不放、执意要转移他的视线了。

他曾经推测风信稚的用处,最初的设想便是他不过是太宰治放在明面上的挡箭牌,保护和纵容都只是刻意而为,并不存在多少真心实意。

只是一颗需要精心照料的棋子。

然而,现在这个结论完全被推翻了。

见过风信稚之后,没有人能够把这样这一个当做是挡箭牌或者是谁的附庸。

这是一个完完全全不逊色于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的存在。

就像「罪」与「罚」的关系一样,太宰治和风信稚是共生的。

恍若是融入骨血的彼此半身,没有人能越过太宰治侵扰风信稚,反之同理。

可是,那股莫名的违和感仍旧挥之不去。

费奥多尔沉思了起来。

他注视着风信稚,想要看清对方眼底真实的世界。

“大概因为你不是什么好人吧。”

对费奥多尔视线无感的风信稚不带什么情绪地开口,回答了魔人刚才说的话。

如果不是魔人没事暗示军警出动想要试探一下关于他的信息,治先生的反应未必会如此激烈。

猫和老鼠的游戏剧本,只是开幕式罢了。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也知道与某些规则格格不入,但这只是有意识地认真观摩着世界展露出来的真实面貌。”

费奥多尔放缓声音低声叙述着,像是着诵读描绘地狱的圣经一样,语调柔和而低回。

好人、圣人、神明。

坏人、恶徒、魔鬼。

他真挚地信仰着鲜血铺就的圣洁,手染污垢般的罪孽仅仅是为了虔诚祈祷。

圣洁的魔鬼,罪恶的圣人。

他更愿意这样评判自己。

像是细微地探知到了对方的一点真实想法,风信稚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平静地和魔人对视。

不必深究魔鬼的想法。

玩弄人心的魔鬼并没有善恶可言。

不在意也不刻意。

像轻轻飘动的细软羽绒一样,没有人会在意沾满罪孽的双手是否又染上了鲜血。

虔诚者为虔诚犯下罪孽,魔鬼也能够降下天罚。

解读了风信稚表露出来的情绪与想法,费奥多尔歪了歪脑袋,紫红色的眼眸如同明艳的蔷薇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