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鑫才想对卢升解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面。他明白鸠占鹊巢不是长久之计,就想要与卢升说清楚,你眼神有些不太好,此朱鑫非彼朱鑫。
‘你看,戏我也试好了,也被订下了,所以现在只能我来演。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应该是做中人、牙行这类的人吧。多一个主顾也不错,你看我其实也合适演戏,等银子发了,不会缺了你的分成。’
这段话朱鑫已经酝酿好了。他刚才急中生智地诳了卢升是有些不地道,不过这也是生计所迫。要是卢升实在不愿意,他也认了,就当是做好事帮正主过了戏,只要卢升愿意出点银子让他这几天有饭吃、有地方歇脚。
看看,朱鑫的要求真的不高。因为当他听到‘两周’这个词的时候,就知道还要等很久,虽然对于‘周’的概念不清楚,可总不是立即上台。所以,比起远在天边的银子,还不如选择近在眼前的几顿饭。
可是谁知道,卢升不等他开口,就说要请他吃饭。这简直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不能更好了。那么这个谎言再往后顺延一下,他保证等到饭吃下肚子后就坦白。
被卢升这么一提,朱鑫的肚子真的饿了。其实就算是失去了法术,朱鑫也不算是完全的肉。体凡胎,奈何他对做人太执着,所以一日三餐就成了重中之重。“恩,那我们快去吧。”
“哎,等等,换衣服啊。”卢升看到朱鑫的急切,还下意识地反省了一下,难道平时自己有限制他的食谱?虽然让他做身体管理,可是没有饿过他吧?
朱鑫的身体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他哪有什么可以换的衣服,这身衣服还是最后一次使用了法术,用小树枝变成的道袍。而像是卢升身上这样露胳膊的衣服,他表示尺度有些大,他做不到啊!
“恩,没有其他的衣服。”朱鑫说得有些模糊,全看卢升怎么理解了。
卢升诧异地看着朱鑫,真是觉得他今天不正常。除了意外的淡定与超长发挥之外,连他的脑回路也有些问题。虽然朱鑫是个艺人、演员,但他是从家里出来的吧?这么说他穿着这身道袍走了一路?!
好吧,如果硬要说街上偶然间也能看到道士穿着道袍,只是朱鑫家里的道袍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他把道具服拿回去了?
卢升这一琢磨,就仔细看了一眼朱鑫身上的道袍。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有些心惊。这身衣服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如果懂行的一来就会骂朱鑫暴敛天物了,这应该珍藏而非随意穿出来。
这个缎子应该是云锦,上面的绣纹淡雅精致,完全就是手工刺绣。这样的材质也好,绣工也好,卢升表示除了几个老收藏家那里,也只在博物馆里面看到过。
这样的东西会是道具服?骗三岁孩子吧,就算是预算再高的黄导,谁会用七、八位数以上的价格为一个配角弄一件服装。
朱鑫不知道他随手变出的一件道袍,让卢升差点就要当场戳穿他了。
这真不怪他,他最初的目标是享受生活。也就是吃最好吃的食物,穿最舒服的衣服,睡最漂亮的……,额,这一点朱鑫还没有想过。不过,中心思想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朱鑫做猫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还不是靠七想八想,就等着成人形妖怪后好好骄奢。淫。逸一把。要说法术也是重在用心,这心里想得久了,化了人形之后,一顺手就变了一件这样的道袍。
他哪里知道卢升眼尖地瞧出了其中的古怪。
卢升微微皱眉,他心里已经把朱鑫的不正常从头到尾地想了一遍。说起来因为朱鑫不红,他也没有什么通告,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在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他告诉朱鑫一定要好好地看剧本,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了。
而从昨天晚上给朱鑫打电话,朱鑫就没有回过,去他家里也没有人开门。在半个小时之前,卢升还很担心朱鑫不会出现。
现在人是出现了,就是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如果朱鑫不是穿着一身昂贵的道袍,而是带着名表、开着名车,他还能联想一下是不是有人看上了朱鑫,在这十多天中他们勾搭上了。但是你见过金主送道袍的吗?这也太奇怪了。
卢升有心想要问个明白,但是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选了一个不算伤人的说法,“小朱,你喜欢穿道袍?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是不是朱鑫有这个嗜好,所以别人才送了?卢升肯定朱鑫不会自己买,他没有这些闲钱。
说来挺悲剧的。卢升本身作为经纪人的能力不差,他在朱鑫所在的经济公司里也有股份,所以当初也就只带了朱鑫一个人,不想太累了。谁想到朱鑫这两年愣是没有能让他赚到钱。